才那番话,他也意识到若对大食人不战而退,士卒几乎一定会闹事,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没好果子吃。迫不得已,他决定牺牲一百人的性命,以换取士卒安定。
虽然这样做也会使得他回去后被张兴权斥责,被刘都尉处置,可总比士卒闹出事来更好。
“我立刻去传令。”魏向煌也不迟疑,答应一声就要出去挑选夜袭的士卒。
“慢!”可孟飞军却又说道:“今日我军行进约二十里,大食人应当也差不多,两军还相距五六十里,后日才会迎面遇上。明晚,明晚若想不出好计策,再挑选一百袭营之人。”他还想挣扎一下。
“也好。”魏向煌说了两个字,也没别的话,又重新坐下。
“我先回我的帐篷了。”孟飞军站起来,想要离开。虽然魏向煌没再说话,但他仍然感觉压力巨大,要回自己帐篷。
“我送别将。”魏向煌站起来说道。他又看向林觉安,却发现这人仍坐在胡床上,似乎在努力思索。
“不必。”孟飞军说了一句,大步走出帐篷。魏向煌虽然疑惑往日对孟别将更加恭敬的林觉安为何不起身送别,但也没再等他,匆匆跟着走出帐篷送了一程。
不一会儿他回来,坐到林觉安身旁问道:“你在琢磨甚?连送孟别将都顾不得了。”
“我似乎想到对付大食人的法子,但忽然又想不到了,正在回想。”林觉安道。
“你还能想到对付大食人的法子?”魏向煌嗤笑道:“孟别将都想不到,你怎能想到。”
林觉安不理他,只是低头思索。魏向煌也不在意,又道:“不过大食人守备也确实严密,即使只听你们说,我也能想象出。如此严密的守备确实难以偷袭。”
“尤其现下已是冬日,又下了雪,天冷得很,过不了几日河水都得被冻成冰坨子,在上面怎么跳都不裂。士卒在野外待着却又不走动,过不了多久就得冻的半死,手脚都会僵住,也根本没法偷袭。”
“只能牺牲一百人的命保全其余将士,以及咱们自己了。”
他正说着,忽然林觉安大叫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甚了?”魏向煌忙问道。
“我想到如何对付大食人了。”林觉安十分高兴地说道。但随即,他脸色又有变化。
“你这怎回事,怎么脸色这样变化?”魏向煌问道。想到对付大食人的法子应当极其高兴才是,怎又忽然变得不那么高兴?
“你还记得都尉有一次吃醉了酒,和咱们讲过的冬日一场仗么?……”林觉安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士卒像都尉口中的那些人一样埋伏?”魏向煌道。
林觉安点头。
“士卒能做到么?”魏向煌立刻说道:“那可是,我觉得咱们的士卒做不到。”
“而且当初都尉讲的那个事听起来就像假的,两军还有甚底空中能飞的东西支援,人人都用比弓箭射的得更远的兵器,怎会有这样的兵器,完全做梦嘛!应当是都尉醉酒时瞎编的。”
“你别管是不是都尉瞎编的,我觉得那个故事中的法子也能用来偷袭大食人。至于士卒能不能做到,咱们问一问士卒不就知晓了。”林觉安道。
“怎么问?”魏向煌追问。但林觉安却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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