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站在一块说话太显眼。”
“显眼又如何?”丹夫正要再说,又被唐妩打断:“甚叫显眼又如何?咱们只是邻居,又不是,我可不愿意被其他人指指点点。”
同时她心里冒出对丹夫这个说法的反感:‘我又没答应嫁给你,和你大庭广众之下说太多话,像甚底样子!’
“唐妩,这,”丹夫想说你早晚会嫁给我,和我说几句话又如何?但他也知这话一旦说出口必定会让唐妩拂袖而去,又咽回嘴里。
但丹夫的话虽然没出口,唐妩瞧他的样子也已经明白七八分,对他又添了几分反感。不要说她没想过嫁给丹夫,两家也从未订过婚;就算已经订婚,还没成婚丹夫有甚资格来管她。
她又蓦然想起史鼐:‘他虽然不够大气,但绝不会对我说出这番话,甚至想都不会想。’
唐妩变得不耐烦起来,不想继续与丹夫说话,只是毕竟是作为邻居,也不好生硬地将他赶走。她正一边说话一边琢磨如何劝丹夫回去,忽瞥见一人,忙对丹夫说道:“卓姐姐来瞧我了。我都将近一年没见过卓姐姐了,十分想念,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卓姐姐说话。”
“那我先回去了。”丹夫有些郁闷,怎么自己还没和唐妩说完卓桠就来了。但唐妩理由无可辩驳,他只能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
“卓桠!”迎面碰见卓桠,虽因她打扰了自己与唐妩说话而有些郁闷,但丹夫与卓家也是邻居,而且从小就是关系要好的玩伴,他也出言打了声招呼,又问道:“这一年你到底躲在哪儿?一直见不到你。”
“这个么,保密,不能和你说。”卓桠笑着回答一句,又道:“我昨日伴晚瞧见了,你现下也是一名大唐安西军的精锐士卒了,杀大食兵十分老练。而且你也有了一股气势,再逮狗吃,狗注意到你一身气势就不敢再反抗了。”
“说这话作甚。”丹夫满脸黑线地说道。逮狗是他一段黑历史,可不愿意提。
“哈哈!”卓桠立刻笑道。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约定过几日他、她、唐妩、米特他们四个关系要好的邻居单独聚一聚,丹夫转身出去,卓桠来到唐妩面前。
“卓姐姐!”见她走过来,唐妩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伸手抱住她。
“唐妩!”卓桠也十分激动,反手抱住她。
她们二人抱了一会儿才松开,唐妩又很多话要与她说,看清楚她的打扮后不由得说道:“你穿着这一身和我拥抱,旁人多半以为我与一个男子拥抱呢。”
“旁人愿意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又不会对你有啥影响;你和其她护士解释几句就行了。”卓桠不在乎地说道。
“说的也是。卓姐姐,咱们来这边说话,这里有座位可以坐下。”唐妩又笑着说了一句,带她来到能坐下的地方。
“卓姐姐,你这段日子到底住在哪儿啊?”她也问出这个问题:“当初在城中,婶子都快把整座城翻个遍了也没找到你;后来撤到河北大营,哪里还有你能躲藏的地方?”
“我住在……”卓桠附在唐妩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他竟然允许你住!”唐妩惊讶:“而且你住他的帐篷,他回来住哪儿?”
“他极少在河北大营,我大多数时候不需担心此问题;而且即使他不在,我也不会住主帐,都是住在供下人或护卫住的小帐篷。”
“这还好。但别人不说,留守帐篷的护卫应当知道你的身份吧,他们会不会对你……”最后几个字唐妩没有说出来,但卓桠也能明白是啥意思。
“这倒是不会。”卓桠坦然说道:“他们都以为我是他的姬妾,怎敢对我做甚。而且我武艺不次于他们、甚至犹有过之,他们也无法对我如何。”
“可你明明还是处子,他们怎会那样认为?”
“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我是姬妾一流,谁会盯着我的脸庞看,谁敢盯着我的脸庞看?看平时的动作,他们可分辨不出。而且即使看出我是处子,也多半以为只是尚未收入府中,我早晚会是姬妾。
就算有些人不认为我是姬妾,能得他允许住在他的帐篷附近,也必定和他关系密切,同样不敢得罪。”
“说的也是。”唐妩点点头,问出她最在意的一件事。“卓姐姐,听说你昨日伴晚亲自上阵杀大食兵了?”
“确实上阵了,但没能杀大食兵。大食人跑的很快,我只来得及射出几箭,其中一箭射中一个大食兵,但没能把那人射死,他还是逃走了。”
“你当时在战场上都做了甚?是不是很紧张?为何你会忽然上阵杀敌?……”唐妩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卓桠本要立刻解答,但想想又道:“唐妩,要不你和我回家吧。”
“回家,回你家?”
“嗯。我也是打完仗后才知晓,原来我全家都在河北大营或嗢鹿州城,没人去别处。今日早上正式宣布大食兵狼狈逃走后我立刻回了家,见了父母弟弟。
唐妩,既然你家人都不在,就和我回家,在我家待一会儿。我也正好对你和我家人一起讲我上阵的事,也省的说两遍。”
“你这人真是越来越会气人了。知道我家人都不在还邀请我去你家。”唐妩对她翻个白眼。
“这怎能叫气人?分明是我看你孤单一人,要用家人温暖你呢。”卓桠知她开玩笑,又笑着说道。
二人开几句玩笑,唐妩说道:“我去找王老夫人,问问她能否离开伤兵营半日。”说着,她站起来向营中一座帐篷走去。
不多时她回来,对卓桠笑道:“王老夫人答应了。”顿了顿又道:“我还得知一件事,你今晚要和我们护士一道去宴饮。这种事竟然不和我说!”
“我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谁成想先被王老夫人戳破了。”
“你现下与我说我也十分惊喜。”唐妩又道:“那晚上你就坐我身旁。”
“但不能再穿这身衣服了。就算你不爱穿女装,也不能一身土黄色又脏兮兮的士卒外衣,穿好看一些的。”她又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穿这件衣服的。走,咱们去家里。”卓桠说着,和她一道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她们来到卓家。苏欣见到唐妩前来十分惊喜,忙将她迎进去。
“娘,我才是你女儿,怎对唐妩比对我还亲。”卓桠开玩笑道。
“你若是像唐妩这样令人省心,我一定也对你亲。好好的一个姑娘,非要上阵打仗。而且想打仗也捞不到仗打,只在最后一次交战上阵,你这哪里能称得上上阵打仗?还不如和唐妩一样做个护士,对打败大食军的贡献还能大些。”苏欣立刻说道。
虽然上午在为重新见到女儿高兴地哭过后,已经又数落过她整整一个时辰,可她仍然对女儿的作为很不满意,抓到机会就想数落。
卓桠可不敢反驳亲妈,反驳一句苏欣有十句等着,只能默默走进家里。
“卓姐姐好,唐姐姐好。”借住在卓家的丹妮娅又同她们行礼道。
“你好。”唐妩客气地说道。嗢鹿州之战前她见过丹妮娅,但只是见过,甚至不能算作认识;可现下整座军营没有人不认识她,唐妩见到她反而有些像见到大人物的样子。
“都坐下,丹妮娅你也坐下。”苏欣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点心和几杯奶水,又招呼道。
几人坐下,闲聊几句,苏欣立刻问道:“上午你回来也没顾得上问。你这段时日到底躲在哪儿?为甚这么长时日一直没上阵,昨日伴晚忽然上阵了?”
“娘,这段时日,我一直躲在刘琦的帐篷里。”卓桠回答。
“刘琦?”
“是,就是刘琦。”卓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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