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吾决定将西平公主许给他。”李珙又道。
无人出言反对。他们虽然都认为李珙是在刻意拉拢刘琦,但也不得不承认,刘琦迎娶公主并无不妥。安西有本事的人很多,比刘琦有本事的也不会少,但只有刘琦年纪还轻,又长得不错,符合做驸马的条件。
“还请都护收回成命。”只有刘琦自己提出反对意见。“属下安敢对公主痴心妄想?况且属下父母具在中原,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迎娶公主。”
“吾身为你上司,又是大唐亲王,又比你痴长几岁,可以算得上长辈;何况还有你拜过的先生岑参在安西,足可代替父母;媒妁之言也容易,张诚,就由你来做媒人。
至于痴心妄想,公主嫁与你自然是下嫁,但在吾看来,你也足以称得上良配,不要再推辞了。”李珙道。他对刘琦出言推却早有预料,这是传统嘛,不推辞二三次就接受好像自己不要脸似的,所以立刻又劝道。
刘琦又推辞一次,李珙再次出言劝说,刘琦才‘勉强’接受,站起身来。
“恭贺副都护!”张诚首先端着酒杯来到他身前,祝贺道。
“恭贺副都护!”众人纷纷走过来、出言恭喜。
他们现下都对刘琦极其羡慕,或者嫉妒。大唐公主的名声虽然不好听,坊间一直流传着有关公主的种种黄色传言,但成为驸马后必定会获得世袭爵位,子孙后代与国同休,这是在战场上打无数仗也未必能得到的。
而且这位本该和亲大食的西平公主并非上皇之女或孙女,而是中宗之后,最初只被封为县主,要与大食人和亲才被封为公主,想来性情不会骄纵。想到这里,众人就更羡慕或嫉妒了。
注意到旁人表情,刘琦却不知该作何想。迎娶公主对他将来前程应当是有好处吧,毕竟安史之乱后李唐皇室又混了一百多年,甚至一度出现中兴的局面,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能与皇室一起混一百来年,不论怎么说都不是坏事。
但他内心真的不大愿意。公主与一般人家女子不同,哪怕是高门大户的女子,丈夫与妻子吵架拌嘴娘家也不会管,也没理由管;但如果妻子是公主,这就属于触犯皇家威严,是可以被定罪的。虽然西平公主不是正牌公主大概也不会有人给她撑腰,但他也不愿意娶一个从法理上是自己的‘君’的公主。
可这时的人除河东五姓外都觉得迎娶公主是件好事,更何况事情已近乎定下,他也不能反对,只能勉强露出笑容,同众人吃酒。他甚至故意放纵自己,想用酒精将自己麻醉。
“吾说完所有赏赐后,你们再大肆吃酒不迟。”可李珙在众人都敬过刘琦一杯酒后就咳嗽一声,又这样说了一句。众人赶忙回到自己座位,等候宣读对其他人的赏赐。
“王胜,在嗢鹿州之战期间,你作为城中指挥将领之一,殚精竭虑与大食军交战,立下功劳,当为次功。”
“属下之功当不得其次。”王胜站起来,也推辞道。
“你不必推辞。我虽未指挥全军,但也知晓你整日忙碌,出力甚大。”李珙说了一句,宣读赏赐。宣读过后王胜又推辞两遍才接受。
之后被列为功劳第三的是张诚。张诚指挥参与的不多,一直负责大军后勤。在场众人当然都能明白后勤的重要性,将张诚列为功劳第三也理所应当,无人提出异议。
“段都尉,”李珙又叫道。
“属下在。”一位都尉起身。
“你虽未参与巷战,但勤加训练援兵,将其练成精锐之军;出战后又带兵夺下大食中军营寨,功劳甚大,列为第四。”
“属下愧不敢当。”这人立刻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起来,显然对他被列为功劳第四有异议。
虽然最后凭借精锐之军出战才奠定胜局,但若无刘琦、王胜、赵光密、孟成康、张诚等人带领士卒在嗢鹿州城中地道与大食兵艰难搏杀,不等他们出战嗢鹿州城就会丢失,哪里还有他们奠定胜局的机会?
他们杀死的大食兵与城中相比也太少。精锐军满打满算杀死不到一万个大食兵,而巷战中他们杀死大食兵六万多、葛逻禄人一万,是精锐军的七倍。
而且,地道中是甚底条件?住久了到处都是臭味,怎样都散不去;地道中又潮湿,很多人腿脚都出了毛病。训练士卒自然也很艰苦,但无论如何都比在地道中指挥士卒巷战要强。
再说,刘琦、王胜、张诚被列为功劳一二三,同带兵在城中与大食人交战的孟成康和赵光密为何不是功劳第四、第五?
总而言之,帐中凡是在地道中指挥士卒杀敌的将领都反对将段都尉列为功劳第四,认为至少应该排在之后。
精锐军的将领都赞同将段都尉列为功劳第四,但也难以反驳旁人说孟成康和赵光密比段都尉功劳更大的言语,说话底气不足。
帐中顿时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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