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印上吻去,无缘僵直着身体却并未挣扎,涯风放开她的时候,心中有些负疚,为自己的鲁莽与无礼,她是第一个不被涯风当菜的人,所以她将她送回房内并告辞离去。然而这个人竟在那一夜中悄然死去,她不明白无缘为何寻短见,是因为那一个吻还是另有隐情?她只知道无缘似乎并不快乐,从她弹唱的曲音,从她低声轻语中难掩的幽怨,从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愁容,从她虔诚的对花灯许愿,而又像个孩童般的发问‘姑娘,花灯真的会实现我的愿望吗?’……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触动她的心,她自责,若那夜她不曾离去,也许无缘便不会死,她曾以为来日方长,她会寻遍所有的快乐冲走无缘的悲伤,她曾以为对于任何女人,她都可以掌控一切,然而那个掌控着自己性命的女人,用死,带走了她所有的快乐,笑容不在,激情不复。
鱼漂浮动,她高提长杆,拎回鱼线,看着挂在鱼钩上垂死挣扎的鱼,轻轻的取出鱼钩,把鱼抛回湖里。她或许已不再是昔日的涯风,美色当前,不为所动。一个不曾怜香惜玉的人,竟认为眼下无香可怜也无玉可惜,那便怜鱼惜鱼吧。迎着湖风和转小的细雨,重新挂饵,抛出杆去。“你为何又放了它?”疑问来自身后。涯风紧盯着湖面,头也不回道:“游鱼是湖底的花灯,思念有多远,它便能游多远。”钱思语轻咳数声道:“太哀怨了,你一直在淋雨?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涯风丢下鱼杆,走入舱内,放下舱前舱后的芦苇帘子。钱思语抱膝缩到一旁:“你,你干嘛?”“姑娘别慌,我给你找些衣物换□上的湿衣,咱们这就上岸寻些吃的。”涯风说着已甩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钱思语抱过整套粗布女装,尴尬的笑道:“这是嫂嫂的衣物吧?”涯风掀起帘子的动作停下一半,答道:“不,是我的。”看着涯风的身影消失在帘内,钱思语坐在船舱中,把脸埋入衣服里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也是位姑娘,我怎么没看出来?太丢人了。
木舟靠上了湖畔,涯风牵出钱思语,又回到了古城,天色渐晚,她将钱思语带进了不归楼,走的是正门。虽着粗布衣裳,钱思语的出现令不归楼大堂的宾客们定神许久,面对这样直接而又呆愣的注视,钱思语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平时穿衣、宽衣都由喜鹊负责,莫不是自己把衣服穿反、穿错了。一股香风扑鼻而来,悦乐扭着身姿,顺势将丝巾往二人脸前一拂而过:“哟,风爷,我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您这没心没肺的自己倒是好好数一数,有多少时日没来咱这不归楼了。”涯风耸眉道:“就冲这儿熟,才带朋友来吃饭。”悦乐两眼珠子朝钱思语脸上、身上打转,嘴里连声道:“明白,明白。楼上的老地方给您常留着,二位请上楼稍坐,酒菜片刻便到。”钱思语跟着涯风登上楼梯,不忘了四处张望,这便是客栈么?为何人人的吃相都这么怪?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么?为何她们可以坐在他们腿上有说有笑的共膳?心里想着,脚步没停,一 ...
下撞上了涯风,还未开口道歉,涯风已径直朝前而去,她扭头看了看房门大开的空房,其实这间也不错啊,这姑娘还挺挑的。
入屋落座之后,钱思语绞了绞衣角,低垂着脑袋道:“落湖之前,我的盘缠被歹人抢夺而去,我没有银两。”涯风倒上一杯茶,推了过去道:“我做东。”她不禁又多看了钱思语几眼,不曾涉世的女子,怎敢独自寻人,她要寻的可是她的心上人?低头吹了吹杯中的茶水,与我何干?一口饮尽。钱思语却又惊又喜的捧住茶杯,心如鹿撞,这位不爱说话的姑娘,对人实在是太好了。等我找到小溪,一定让小溪好好谢谢人家。她暗暗窃喜一番,仿佛下一秒钟潘小溪便会出现在她面前般的,微红着脸,小口啜饮。悦乐亲自举着托盘,踏进房来:“酒菜来了。”涯风见她嘴里光喊着,手里托盘不放,便起身去接,两人的手在托盘底下一触碰,涯风便感觉到自己手指下多了一个小纸包,她微微一皱眉随即对悦乐笑道:“菜很香。”而悦乐却满脸堆满笑容的望着钱思语:“这姑娘好,太好了,一瞧她这模样,没人能不喜欢。”钱思语含着茶水被呛了一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答也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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