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鼠妖已经将李安平迎进了洞穴,就像寻常儿子探望父亲的场景一般无二,如果不考虑满屋子的残肢断臂。
鼠妖一脚踢开那正在哀嚎的小孩,对着儿子道:“快坐。”
李安平浑身瘫软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也顾不上满地的血水了。
鼠妖用一道嘶哑的声音道:“儿啊,哼,我给你安排的肃远城怎么样?那里的人肉鲜美吧,哼哼,爹告诉你,那些可是从婴儿就开始,哼,开始喂的。”
李安平牙齿磕磕绊绊地打架:“是是,是您安排好的?”
鼠妖理所当然地道:“当然!那西域的小子还是从我这学的,血灵丹,哼,嘿嘿,这一炉的一千枚,又要出炉了。”
李安平张大了嘴。
一......一千枚!
这还只是一炉的量。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主动联系到的那神秘人,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用人的肉身炼丹。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在背后操纵。
自己,就像一个被父亲施舍口饭吃的不争气儿子一样。
听到这里,阿月的心里,有一道线,终于将所有剧情完整地串联起来。
西荒州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她轻轻道:“原来是这样。”
那鼠妖扭头看了阿月一眼,疑惑地用女声问道:“什么?”
阿月冷眼注视着鼠妖,道:“我终于弄明白了,所有事情。”
鼠妖嘎嘎疯狂地笑起来,千百个声音同时问道:“什么事情?哼?什么?”
阿月说道:“我一直以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西域幽灵花的主人,你们李家只不过是被裹挟的棋子罢了,事实上,你很懂得转移视线,不管是那西域之人,还是秋雨楼,都是你们拿来迷惑他人用的。
肃远城的所有百姓,不,整个西荒州的百姓,都被你当做自己的肉食。”
鼠妖自豪道:“说得没错!”
阿月道:“你的二儿子,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是人妖结合的产物,不过,你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座城池作为礼物。
那肃远城,是你特意分给二儿子的,那里地处偏僻,并且被你施了幻阵,纵使连昆仑的高人也没办法发现,是炼制所谓的血灵丹,最好的地方。”
“没错!”
“哼,给大儿子最富饶的城池,给二儿子血食最‘鲜美’的城池,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哈哈哈哼!没错!”
“你应该是需要用血灵丹,压制体内的无数道念头吧,但是,你的精神分裂,早就无法压制,甚至由于吃人太多,已经过度依赖上了血灵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你干脆伪造了自己的失踪,其实被李安锋饲养在这里,他拿无数百姓的生命喂养你,包括那肃远城。
李安平虽然也在吃人,但他吃人的速度完全比不上你,你就索性抢了他的食物。
最近,你们越来越肆无忌惮,引起了昆仑的关注。”
鼠妖的笑声僵住了。
阿月继续道:“为防止昆仑探查,你们设计,把昆仑的视线转移到了秋雨楼身上,那两头猪妖,就是你的手下,同时,利用至宝的消息,将秋雨楼推向风口浪尖。”
鼠妖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杀了翠玉,并不是因为她掌握了这里的钥匙,我猜,是因为她看到了你的真身。
因为那天晚上的尖叫声,就是翠玉自己的!她先看到了出来吃人的你,然后发出尖叫,被慌乱的你,一口咬死。”
“继续说。”
阿月冷笑道:“管家李辛,是你放出的烟雾弹,而你杀了李辛,是因为要借他的人皮一用,从而完成拼图的最后一块,把王谢堂彻底埋在你们的阴谋里面。
王谢堂劫持的就是你,但又不是你,因为你有千百个人格,那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格罢了。”
“继续!”
“你只是损失了一个人格,而秋雨楼,被泼上了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脏水。
我猜,今天的品酒大会,一定很精彩吧,秋雨楼的后手,恐怕也要来了。按照你们的计划,只要今日秋雨楼和众仙宗发生大战,那么所有的真相都会被埋葬。
人们只会知道,害西荒州死了那么多百姓的,是秋雨楼,而西荒州李家,是一个被逼迫得无路可走的可怜家族。”
那鼠妖冷冷地用女声道:“哼,一个小小瘦人,身上的皮做个毯子都小,塞牙缝我都嫌柴,脑子却怪灵光的,哼,吃起来一定很鲜美。”
闻言,阿月笑了一声。
鼠妖反而有了兴致,千百个声音同时问道:“你笑什么?”
绽青丹修复了部分身体,阿月强撑着,站了起来,断掉的手臂无力下垂。
有死而已。
她嘴角仍然带着笑,看着四周的断肢残体,死去的数不清的人们,那角落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小孩,又看着那鼎炉中苦受熬煎的尸体,眼神愈发冰冷。
“我笑这世道可恶,吃人的鼠妖,竟是一州之主,笑这百姓无辜,在这烘炉乱世中被苦苦煎熬。”
吃人无数的鼠妖,一口吞下一城百姓的妖魔,随意屠村屠城的邪修魔道。
阿月惨然笑道:“可恨我手中剑还不锋利,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那鼠妖用红彤彤的眼睛瞪了瞪阿月,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它突然打了个饱嗝,一道腥臭无比的口气冲了过来:
“哈哈哈哼哼!今天吃饱了,把你留着慢慢折磨,像那小崽子一样。”
阿月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鼠妖,一字一句道:
“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鼠妖哈哈大笑,兴致来了,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啃了起来。
洞穴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是你偷了凤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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