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给出了答案。
“嗯,陛下之能比之仁亲王又如何?”
陈老夫子并未对诚德帝的回答加以置评,而是不紧不慢地又发问了一句道。
“这个,这个……”
诚德帝倒是很想说自己比弘晴强,可惜这等话语,他自己都不信,又怎敢当着陈老夫子的面说出口来,可要诚德帝承认自己不如弘晴么,他又实在是放不下脸面,一时间尴尬得就只剩下支支吾吾的份儿了的。
“陛下比上不如,比下也不如,既如此,无为而治不好么?”
陈老夫子并未给诚德帝留甚脸面,也没管其老脸都已是涨得个通红了,板着脸,声线微寒地便给了其当头一记棒喝。
“夫子教训得是,只是,唔,只是朕也是身不由己啊,此番九门提督大牢被劫,朝野为之震动,朕虽已是让晴儿去着手处置此事,然,心中却实有些不衬底,还请夫子为朕绸缪一二可好?”
诚德帝登基已近四年,能耐没见有甚大的进步,可说到心气么,却早不是当年那个陈老夫子面前的好好学生了的,这会儿见陈老夫子将话说得如此分明,心下里可就不免有些恼怒了,只是一想到若是不能处理好此番九门提督一案,闹不好就要被弘晴赶下了台去,心火还真就不敢随便乱发的,无奈之下,也只好玩了一把王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小把戏。
“陛下既是让仁亲王去处置此事,那就索性放手让其负责到底好了,又何须顾虑那么许多。”
陈老夫子何许人也,又怎可能会听不出诚德帝的言不由衷,可也并未动气,没旁的,早在多年前,陈老夫子便已熟知诚德帝的尿性子,当真就没指望其能有甚大的更易,实际上,若不是为了保证政权交接之平稳延续,陈老夫子也实在是懒得来见诚德帝,此际见其毫无悔改之意,陈老夫子也自不想多啰唣,简单地便提点了一句道。
“夫子之意是……”
诚德帝格局虽是偏小,却并非愚笨之辈,尽管陈老夫子不曾明言,他已是听懂了个中之意味,只是听懂归听懂,心下里依旧忐忑得很,这便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无为方能有为,陛下且好自为之罢,言尽于此,听与不听,陛下自择便好,老朽告辞了。”
该提点的既已提点过了,陈老夫子自也就不想多逗留,一抖袖袍,就此起了身,无可无不可地交代了一句,便即就此施施然地走了人,诚德帝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不自觉地便抽搐了起来,有心相唤,可到了末了,却是啥话都不曾说出口来,面色时红时白地变幻得有若万花筒一般。
“陛下。”
陈老夫子的身影刚刚转出殿门,就见原本藏身在前殿与后殿间的李敏铨已是探头探脑地从内里转了出来,待得见陈老夫子已去,他这才疾步抢到了御前,一躬身,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尔可都听见了?”
听得响动,诚德帝这才从尴尬的窘境里回过了气来,眉头微皱地扫了李敏铨一眼,声线阴寒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微臣以为夫子所言甚是,值此微妙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且看仁亲王将案子审得如何再行计议也不迟。”
李敏铨先前便在劝诚德帝不可再在此案中搅事,奈何诚德帝尿性子一起,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忠言,当真令李敏铨既急又虚,而今么,既是陈老夫子也是这般建议,李敏铨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紧赶着便出言回应道。
“哼!”
诚德帝心中其实已是起了退缩之意,只是心火却是难消得很,并未就此回应李敏铨的进谏,而是极之不耐地冷哼了一声,背着手便在大殿里急速地来回踱着步,良久之后,这才顿住了脚,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唉……,且就先如此好了,朕累了,尔且道乏罢。”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张廷玉老成持重,应可为仁亲王之副,还请陛下圣裁。”
尽管诚德帝已是下了逐客之令,然则李敏铨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没旁的,他眼下能依靠的就只有诚德帝了,自是不免担心诚德帝会意气用事,这便紧赶着又出言进谏了一番。
“拟诏罢。”
诚德帝原本还想再挣扎上一番的,可到了底儿还是没那个勇气,也就只能是怏怏地一挥手,有气无力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是,微臣遵旨。”
这一见诚德帝终于是消停了下来,李敏铨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就算是落了地,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忙躬身应了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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