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谢过诸位救命之恩……请,请受重阳一拜!”少年的身子始终颤颤巍巍的,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倒地不起的可能。
“算了算了,你那副瘦瘦弱弱的样子,还是别拜了,万一拜下去起不来,我们要有心理负担的……”眼瞅着那整个身子几乎都要淹没在宽大棉袍里的孱弱少年要往前倒,殷荃赶忙一把将他那微微弓着的身子给推直。
“姑,姑娘……”被殷荃这么伸手一碰,尽管隔着厚厚的棉袍,孱弱少年重阳白皙透亮的瘦削脸庞上还是浮现出一抹桃花般诱人的浅浅粉红,看上去简直就像落满了花瓣的春雪,艳中带俏,俏里含媚,一霎便遮掩了日月光辉,直照进骨血魂魄,动人心弦。
瞧见重阳晶莹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两抹几近透明的诱人粉红,夏侯婴抿抿唇,幽黑的眸子忽就暗了暗,身上也跟着一并泛起一抹氤氲微光,看上去像笼罩在清冽如水的朦胧月光中,径自散发出一种慑人之气。
似是察觉到夏侯婴幽冷黑眸中隐隐散发的森寒气息,重阳本就微微发颤的视线猛然垂落了下去。
见状,殷荃皱眉,扭头瞥了眼夏侯婴,美目微眯,璨若星辰的目光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快。
不是吧,这样也要吃醋……
得有多强的占有欲才会这样啊……
他果然很扭曲!
如是想着的殷荃几乎下意识间翻了个白眼,望向夏侯婴的神情也变得颇有些嫌弃,嫌弃着嫌弃着,她又有些小窃喜。
他吃醋,说明他在乎她。
尽管看上去实在有些幼稚的令人不忍直视,可看着这样的夏侯婴,她真的很窝心。
“你脸红了!脸红了!羞羞!”
蓦地,就在此时,看出重阳神色间细微变化的百里渊指着他脆生生的嚷嚷出声,这一嚷嚷,令那孱弱少年的脸变得愈加红艳起来。
低低的将头埋在胸前,重阳脸红如滴血,一副羞愧至极的模样。
倒是殷荃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她拉住身旁不断蹦跶个不停的小身子,佯怒的低斥了一句:“没礼貌,不要取笑人家,知不知道?”
“什么是取笑?”听罢,百里渊眨巴着水汪汪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一脸困惑的望向她。
“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取笑。”边说边在百里渊光亮的大脑门儿上敲了一记,殷荃说完,朝孱弱少年重阳笑笑,继续道:“别理他,熊孩子一个,他说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说着,忽而顿了顿,沉默半晌后才开口:“我有话想问你。”
闻言,重阳清瘦的身子猛地一颤,“咣当”一声就将手中的陶杯给打翻。
热水撒在他光润细长却布满了淤青痕迹的双手上,直将他透白的肌肤烫的通红。
似是毫无所觉般一瞬不瞬的瞪在殷荃身上,他神情惶恐,仿佛在看着什么令他极其恐惧的人或物。
望见他如此激烈的反应,殷荃眉心微蹙,却并不打算因此就放弃。
“我知道你很怕黑龙骑,但,我们可以帮你。”她说着,视线朝夏侯婴飘去。
见状,后者不着痕迹的挑了挑斜飞入鬓的平直眉梢,算是回应。
循着殷荃的视线朝始终面色沉冷的夏侯婴望去,孱弱少年重阳蠕动了一下微微有些蹭破的嘴唇,沉默半晌后才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开口:“姑娘想……想知道什么?”
见他口风开始松动,殷荃眸光微闪,却并不急着发问,只朝他递出一块干燥的手巾,道:“你先把手擦干。”
听罢,重阳顿了顿,继而飞快从她手中抓过粗布的手巾胡乱在掌心和方桌上磨蹭了一通后将其死死攥在手中,继而深吸一口气,身子终于不再如先前般颤抖。
“我看你身上有不少伤痕,都是被黑龙骑的人弄伤的?”
闻言,孱弱少年重阳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先是一怔,紧接着有些羞愧,再来露出一丝无奈至极的苦笑,直在沉默半晌后才几不可见的翕动了一下嘴唇,嚅嗫着开口:“是……是被黑龙骑的冯营长打的……”
听罢,殷荃当即皱了眉。
被冯晖打的,那有什么可羞愧的?
正困惑间,她扫过他手臂上新旧不一的长条状淤痕,以及他那纤细脖颈间宽约两指的淡青色勒痕,随即很快将视线收起。
正想着,她突然朝黏在自己跟前的百里渊看去,随即一把提起小家伙的后脖领,将其拎到秦念跟前,道:“带他出去玩!”
听罢,秦念不解,却见她态度极其坚决,也没有反驳,只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从她手中把小家伙接过去,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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