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笼罩在玄色衣袍中的重阳忽而古怪的抖了抖,气氛一瞬变得有些僵滞,就连邪佛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半晌,一只纤细白皙的不似男子的手从浓烈的黑色衣袍中缓缓探出,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夏侯婴方才口中提及的航海图。
“王爷是何时发现的?”
宛如水蛇一般的手指缠绕在看上去破破旧旧,边缘泛毛的牛皮上,重阳的声线很轻,轻的宛如鸿毛落雪,声息轻浅。
边说边将那张卷成圆筒状的破旧牛皮展开,重阳垂落视线,仿佛眼前这些人都无法对他造成威胁般,显得格外气定神闲。
从旁瞧着面容俊秀却露出怪异笑容的男子,萧白羽咬咬嘴唇,遂朝殷荃瞥去一眼。
察觉到朝自己投射而来的目光,殷荃皱皱眉,不着痕迹的用食指朝自己指了指,见后者颔首,她眉心皱的更深。
啥米?
小白看她做什么?
难不成指望她把误入歧途的美少年重阳给拉回正道么……
思及此,殷荃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小白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就在她刚想将视线从萧白羽身上挪开时,后者突然开口:“殷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呃?!”张了张眼眶,殷荃无语,一旁的夏侯婴在听到这番话后也是抿了抿唇角,却并没有出言阻止。
看出她眼中的一抹坚定,殷荃蠕动了一下双唇,应道:“你想谈什么?”
听罢,萧白羽缩了缩细瘦的双肩,遂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往别处,直到与重阳几人拉开一段距离后方才停下了脚步。
一言不发的瞅着背对自己的萧白羽,殷荃挑了眉梢,心中有些不解。
以她对萧白羽的了解,这姑娘本不应是这么个吞吞吐吐的人,可现在,瞧这模样,实在是反常的紧。通常这种情形,只会让她联想到脑残青春偶像剧里那种将狗血发挥到极致的校园恋爱,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萧白羽,是没日没夜追了成百上千里,跨越大半个国家也要让重阳娶了她的人。
奔放至如此,怎么突然就矜持起来了?
不科学,实在是不科学!
正暗忖间,萧白羽的声音忽就飘了过来。
“殷姑娘……”
眼前女子显得十分犹豫,又带着一点羞赧,似在做着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般。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告诉你,怎么才能让重阳娶你吧?”稍稍向前探出身子凑到她跟前,殷荃挑了眉梢,食指搭在下巴上。
闻言一怔,萧白羽的脸色白了白,紧接着又红了红,沉默了半晌后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为何不能让他知道?”说着,殷荃朝重阳所在的方向偏了偏头。
循着她的动作望过去,萧白羽几乎是极其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殷姑娘,重阳……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望着眼前女子眼中如浪潮般翻涌而来的酸楚,殷荃并不开口,只安静的听着。
透过树丛望向那抹水绿的裙角,夏侯婴菲薄如蝉翼一般的唇角抿紧又松开。
“放心,小白不会对她做什么。”幽幽然开口,重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视线却与他分毫不离。
面无表情的收起视线,夏侯婴朝旁侧微转了身形,沉声道:“你将地图掉包,可是为了令那地图所指之处不被人找到?”
听及此,重阳轻笑出声,半晌后才应道:“本谷主可是邪宗之首,那些关乎他人性命之事,从来都不是本谷主所关心的……”
“依本王之见,并非如此。”夏侯婴声线淡淡,视线始终停留在丛丛林木间那一抹如水的青绿颜色上。
循着他的视线,重阳抿唇,唇角笑意正一点点淡化一点点弭散,最终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王爷恐怕要失望了……”他说着,顿了顿,像是兀自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在短暂的沉默后继续说了下去:“他人性命,向来与本谷主无关。”
说罢,他收起视线从夏侯婴身边走过,在走到邪佛身边后忽而停下脚步:“邪佛,秦念似乎在找你。”
听罢,邪佛一愣紧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咧嘴笑笑:“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情!”
不待他说完,面容冷冽的秦念已经飘身到近前。
“贤侄可是已将贫僧的徒儿送回去了?”边说边喜笑颜开的拍了拍秦念的手臂,邪佛将一张俊朗无双的脸笑出了一朵花。
绷着双唇,秦念也不回应,扭头就朝夏侯婴走了过去。
“师弟,不打算与师兄去见见师父他老人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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