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的鱼人比较懒,没怎么收拾那些水鬼。好几个学生投诉,说划船的时候看见水鬼拽他们的船桨……我们巡逻队就需要帮着除除害虫。”
“湖里面怎么会有水鬼?”郑清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据我所知没有人死在湖里吧。”
“但是有人死在河里。”老人语气变的有些低沉:“临钟湖与寂静河连通着,学校的防御大阵挡君子不挡小人……那些水鬼都知道学校安全,顺着水流就进来了。”
“河里死的人很多吗?”
“每天都有,那些穿过寂静河深入沉默森林的戏法师,每天都有人被水怪拉进水底。”老人喟叹一声:“都是造孽……戏法师的命也是命啊。”
湖畔一时间因为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陷入沉默之中。
汩汩的湖水擦着堤岸的青石,发出清爽的声音。
郑清忽然想起不久前老校工与几位教授的争执,联系到老人现在的举动,忽然开口问道:“捕捉水鬼……或者鱼妇,是跟那个被虫子咬了的河童有关吗?”
“敏锐的小家伙。”凡尔纳老人瞥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句。
虽然他并没有对郑清的这番推断做出任何正面评价,但这番态度显然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为什么呢?”郑清沉思着,回忆着那群被装进瓶子里的食尸甲虫,揣测着老人举止背后的含义。
唯一的线索便是河童与水鬼或鱼妇之间的关系。
水鬼与河童,除了都是水生生物,郑清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但是鱼妇则不同。
古书有云,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
意思是,有一种鱼,半边干枯、半人半鱼,名字叫鱼妇。天降巽风、坎涌泉水,蛇才能化作鱼,变成鱼妇。
且不论鱼妇是如何生成的,单凭半边干枯的形态,就与那头被啃掉半边身子,皮肉枯竭的河童有了七八分相似。
“偏枯、偏枯,”郑清喃喃着,竭力从脑子里找寻那些偏僻的记忆,猜测着:“难道那头河童想化成鱼妇,但是没有成功?”
凡尔纳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想法很新颖,”老人拄着木杖,声音把寂静的湖畔震得山响:“年轻人,脑洞就是要大一些……”
郑清明白自己肯定猜错了,忍不住涨红了脸,讷讷无语。
林果原本在不远处拾掇那些新鲜的炼金材料。
忽然,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压低声音叫道:
“不是这些虫子!”
“什么?”郑清猛然抬起头,脑子里似乎划过一道亮光。
“真是不得了。”凡尔纳老人赞赏的点点头。
“那只河童是变成干尸后,才被食尸甲虫啃噬掉大部分骨肉。”林果语速飞快的说道:“我刚才就一直在琢磨,哪种食尸甲虫会把尸体变成干尸……完全没有,大百科全书上都没有记载。”
“会不会是实验室跑出来的。”郑清艰难的笑了笑,努力寻找其他可能性。
“这是沉默森林深处的原始食尸甲虫。”林果带着鹿皮手套,举起手中那只乳白色、正奋力挣扎的虫子,表情很严肃:“并不是什么试验品。”
郑清沉默无语。
“多事之秋啊。”凡尔纳老人没有解释林果的疑惑,只是叹口气,抬头看向远方。
郑清心底戚戚然。
先是被抠掉眼珠子的小猫,然后又是被吸成干尸的河童。
这所学校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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