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望着韫彧之,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将才想要问他什么,便问道:“阿之,我究竟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韫彧之脸上的笑容褪去,团扇掉在地上,他也未曾发觉。片刻之后,他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问道:“晏晏何故问这个?”
晏殊言不曾发觉他的异样,便自顾自地说道:“我的来历,我的亲人,我皆是一无所知。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而且……”
“而且什么?”韫彧之有些迫切地问道。
“近来,我的脑中总是有一些场景闪现而过,那么真实,好似我曾经皆一一经历过似的。阿之,你一定知晓我的来历,你便告诉我罢。”晏殊言摇着他的手臂,一脸期待地说道。
“那你可曾想起一些事来?”韫彧之望着她,神色紧张地问道,双手微微颤抖。
“若是想起来,我便也不会再问阿之了!”晏殊言说道,“好阿之,你便告诉我吧!”
韫彧之听她这般说,这才松了一口大气,笑着说道:“我与晏晏初识时,晏晏便告诉我,你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我当时便想,晏晏你无父无母,一人流浪于这世间,个中定然会有许多难以言说的苦楚,便与你交好。后来,晏晏你被贼人所害,这才失去了记忆。幸好我救下了你,将你带回宫中,这才保住你的性命。”
“阿之所说可是真的?”晏殊言仰着头,有些不确信地望着他,问道。
韫彧之笑得有些勉强,说道:“自然是真的。我曾说过,不会骗晏晏,如今,我又岂会欺骗你呢?”
晏殊言望着他,神色之间这才有些松缓,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相信阿之你所说的话。”
韫彧之的笑容有些褪却,他有些逃避着晏殊言的双眼,望着远处的花草,说道:“晏晏,我近来有要事处理。或许,接下来这些日子,我便不能常来栖梧宫了。”
闻言,晏殊言有些失望,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阿之已经好几日不曾来我的栖梧宫了,如今,又要有好些日子不能来。晏晏成日待在这栖梧宫中,着实无趣极了。子珑姑姑为我寻来的戏折子,我也看腻了。”
“晏晏,这些日子,你若是愿意,便可随时出去玩,只是,要随时提防着旁人。再过些日子,我定常来栖梧宫好生陪晏晏,可好?”韫彧之笑着说罢,便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晏殊言面色微红,低声应着:“阿之是帝王,肩负着苍生,勤于政事亦是理所当然。是以,也便只能如此了。待阿之忙完政事,定要来陪晏晏。”
……
韫彧之回到长生殿,相九早在他的吩咐下遣人将拓跋铮召来宫中。现下,拓跋铮便正在长生殿中等待着他,一见着他,便有些阴阳怪气地调笑道:“派人将我召入宫,可是所为何事?据怂忱Фタ蓁浙将才去了栖梧宫一趟,怎地还舍得这么快便离开那儿,回长生殿来?”
“她的记忆,似乎正在苏醒之中。”韫彧之说道,语气之中的担忧显而易见,“而且,她如今亦不如刚醒之时那般不谙世事了。她曾经的脾性,渐渐复苏。”
“当真?”拓跋铮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本以为,她的记忆或许是不会恢复,然而,自上一次晏殊言她在御花园中失了神智,性格突变后,他以为,只要无须刺激她,便能阻止她记忆的苏醒。但如今看来,或许,她会一点点忆起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待她忆起曾经所有的记忆后,那晏殊言,终究会伤了那个爱她胜过世间一切的男子。
他还来不及说其他,便看见韫彧之闭着眼,低头沉思,好半晌,才睁开眼,对他说道:“稍后,你便前去栖梧宫为瞧瞧她的身子,究竟是如何。这些日子,你要常去栖梧宫替她诊脉,替她准备更好的药膳,定要将她的身子养好。若是……”他犹豫着不曾将话说完。
“若是什么?”拓跋铮问道。
“待她将身子养好,即便她届时当真恢复了记忆,你便照我此前所提起的那般做罢!”韫彧之说完,眸色辨不出悲喜。
拓跋铮不忍拒绝,只得领命。他看着韫彧之,内心有些怅然,终究还是无法将真相告知他。即便她的记忆会复苏,但直至她生命终结,或许她也不曾有机会恢复记忆。她的寿命,终究得看天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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