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韫彧之,南韫的帝王,做这北临的百岁糕。
韫彧之闻言,望着晏殊言,眼中有一丝探究,他开口问道:“晏晏可是忆起了什么事来?”
晏殊言蓦地听见韫彧之这般问,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生辰时吃百岁糕,并不是南韫人的习俗,她如今一时不慎,竟让韫彧之寻到蛛丝马迹。若是不想出个值得他信服的理由,他定然会因此而怀疑自己,届时,想要逃离南韫,便不会如现下这般轻而易举了。是以,她故作惊讶,一脸不解地说道:“我只是此前在那些戏折子上得知北临有如此风俗,为了给阿之一个独一无二的生辰,是以,我才会做这百岁糕。阿之为何会这般问我,难道,晏晏与北临有什么关系吗?”
韫彧之见晏殊言不似是在说谎的模样,这才笑着说道:“不过是阿之一时失言罢了,晏晏不要多想。”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子珑与相九站在琉璃亭外,一声吩咐,九曲长廊一侧的琴师便拨弦弹奏。琴音泠泠,倒是极为应景。子珑望着一脸幸福的韫彧之,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相九幽幽说道:“你说,如若娘娘离开了陛下,陛下他会如何?”
相九闻言,狐疑地看着她,好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我想,若是没了娘娘,陛下他便会成为没有一具灵魂的行尸走肉。”
子珑闻言,叹息着说道:“我亦是觉得会如此。”说罢,她便转身欲离开。
相九见状,一把将她拉住,问道:“你今日怎神神叨叨地——你家娘娘还在此处,你要去哪儿?”
子珑笑了笑,眼神却有些莫名的空洞,她对相九说道:“那桌上的酒怕是不够,我再去些拿娘娘最爱的桃花酿来。”
“这些事,唤其他人去做便是了,你又何必亲自走一趟?”相九不解地说道。
“无妨,我站在这里亦是无事。”子珑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子珑拿来桃花酿时,晏殊言虽是面色如常,但已是微醺,她拉着子珑的手,说道:“子珑姑姑,不要再拿酒来了。”
韫彧之亦是有些醉意,闻言轻笑着道:“晏晏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这一坛酒,自然是不在话下。”
晏殊言闻言,一脸得意的笑,她凑身到韫彧之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根本不是如你所怂忱Фタ蓁涨般千杯不醉,那都是骗那些无知的人罢了。我素来都是趁着他们不曾注意,将酒偷偷倒掉而已。”
子珑见状,连忙将坛中的桃花酿倒入晏殊言与韫彧之的盏中,笑得有些不自然:“娘娘,今日是陛下的生辰,畅饮一番亦无妨。再者,这可是娘娘你最爱的桃花酿。”
晏殊言双眼迷蒙,听闻有桃花酿,脸上多了一丝喜色,又拿起玉盏与韫彧之畅饮。
“阿之,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何愿望?你说来与我听听!今日我高兴,或许还能帮你实现愿望也说不一定!”晏殊言望着眼前重重叠叠的人影,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韫彧之闻言,眼睛清明一分,望着晏殊言,说道:“我的愿望,便是晏晏一直待在我身边。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又是几盏桃花酿下肚,晏殊言面色酡红,哪里还有神智?闻言,她笑着对韫彧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晏晏一直待在你身边。”
子珑站在亭外,望着晏殊言,笑容有些僵硬。她当时还曾许诺,若是娘娘决意要离开皇宫,她不会加以阻拦。如今,她终究还是背叛了她的承诺,背叛了娘娘。若是被娘娘知晓自己背叛了她,或许,娘娘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吧?相九见子珑今夜确实是有些奇怪,便有些担忧地握着她的手,问道:“子珑,你究竟是怎么了?”
子珑陷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回答他。自从知晓娘娘终究会离开皇宫后,她便已猜出,娘娘定然是打算趁着乞巧节那日出宫时离开。只是,她却不希望娘娘离开。若是没有娘娘,这寂寞宫闱,冰冷得像是一座埋葬了无数人的坟墓;若是没有娘娘,这九五之尊的陛下,冷冽得像是极寒之地的冰雪。她猜,若是娘娘与陛下有了肌肤之亲,或许,娘娘会为了陛下而留在宫中。是以,她终究是自私了,她在那桃花酿中下了药,趁着陛下与娘娘微醺时,将那桃花酿倒在了他们的盏中。
看着晏殊言与韫彧之两人皆是醉得厉害,她这才对相九说道:“时辰不早了,陛下与娘娘也醉了,我们赶紧扶他们回去歇息。栖梧宫离长生殿也有些距离,加之时辰也有些晚了,便让陛下留宿栖梧宫吧。”说罢,子珑率先扶起晏殊言,扶着她往大殿走去。相九见状,亦是扶起韫彧之,跟在子珑身后。
子珑望着一身酒气躺在榻上的晏殊言与韫彧之,这才满意地合上门,走出殿去。她抬头望着天上的蛾眉月,月下,是还不曾离去的相九。
相九望着她,说道:“不管你在做什么,我知晓,你并无恶意,只是为了陛下与娘娘罢了。如今,我也想让你知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子珑闻言,眼中有光芒流动,她望着相九,有些感动地说道:“如若有朝一日,我们能离开这深深宫闱,你可愿意与我相伴一生?”
两人相视一笑,无须多言,便已知晓彼此眼中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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