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捂着脸:“他说迟则生变,而我们办案要证据,但他们火并……”
“闭嘴!”王支队呵止了他,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臭骂:“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的尽早打电话给我!嘟嘟嘟……”
那边挂了。
老池放下手机,回过头,齐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袜子也没穿,直勾勾地看着他,吓了他一跳:“卧槽!你干嘛?唉哟……”
齐翌眼睛一眨不眨:“我发现你是真的没心眼,这玩意儿是能在电话里说的吗?幸亏王支队挂了。”
“啊?”
“老千会张俊四大家族和伙夫火并固然不用证据,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我的计划就是让他们狗咬狗,接下来,一方面可以趁着他们顾头不顾尾的时候锁定证据,另一方面也为后续抓捕扫清障碍……”
老池眨了眨眼睛:“这我知道啊,虽然一直没问你具体计划,但我看明白了。”
“那我问你,引导乃至教唆他们火并犯什么罪?”
老池一缩脖子,悚然一惊。
“所以,这些事情不能说,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明白了?”
他点头如捣蒜,后怕不已:“幸好幸好,多亏王支队骂我一顿……”
“以后注意着点,电话里不要说太多东西。”齐翌收回手机躺回硬板床又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翌被晃醒。
“到了?”他坐起身,下意识的掐着眉心。睡了这么一小会儿,非但没有缓过劲儿来,头反而更疼了。
老池嗯了一声:“刚刚停,应该是旧工厂?感觉废弃很久了,司机刚刚关门走,集装箱也没放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翌打着呵欠边往窗户边走,趴在边上观察着:“是约定地方,没问题,下车吧。”
说着他便推开车窗跳了下去,跟着第一时间下蹲,挪进车底,四个方向又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不怪他太过小心,他的对手各个神通广大,还不乏地头蛇,眼线海了去,指不定路上就被盯着了。
老池也很快跳了下来,反应跟他如出一辙,顺势蹲下就想往车里钻,被他一手托住屁股:“等等,不用看了,安全,快走吧!”
老池哦一声站直了,问:“往哪儿跑?”
“看到东边那个小库房了吗?里边有辆破面包,还放了化妆工具,我们稍微乔装一下。”
于是两人拔腿就跑,很快便跑到齐翌说的那个小库房里,齐翌率先跑向车屁股,在车轮里捞出钥匙:“我先开车,你坐后排化妆,等会儿路上换。”
“好。”
老池也没二话,拉开车门钻进去,就看到座位上放了个手提包。
对他来说乔装易容是基本功,他在脸上画了两道小疤,扑上一层粉,脸上的皮肤黑了几个度,更接近当地人的肤色,末了剃掉一截眉梢,压低眉峰高度,黏上假胡子,又往脖子上贴了纹身贴,整个人的气质便彻底变了样,模样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一眼看不出来。
见他画的七七八八了,齐翌在路边停车,爬到后座,喊老池爬到驾驶座,很快也给自己化了个妆。
可能是对人体皮肤的性状太熟悉,又或者是因为偶尔也得给尸体做最基本的殓容,他的技术也不差,面部轮廓和五官没有太大变化,但整体上已变成了苦哈哈讨生活的瘦狗,很难看出是他本人。
化好妆,老池减慢车速,齐翌爬回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说:“接下来我们就伪装从擅邦去麻粟坝做生意的兄弟,跑商顺便拉黑车的,我是大哥你是二弟,别说漏嘴了。”
老池不服:“凭啥你是大哥啊?我当大哥不行?”
“碰到事儿听我的还是听你的?这里长幼尊卑森严得很,大哥听二弟的你不觉得很奇怪?”
“呃……那就你当大哥吧。哥哎,你叫啥名儿啊?”
“这个我还真没想……”齐翌:“我叫齐酉你叫池礼吧。”
老池一挑眉:“岂有此理?麻买劈你还真是取名鬼才。”
“名字只是代号。”齐翌平静地说:“何况这里本地人普遍没姓,所以我俩也不突兀。”
“我觉得很突兀,而且我们连贡榜话都不会说。”
“那我们就都是华人,我叫江齐酉,你叫江池礼,国内混不下去了,跑来这里躲债讨生计。”
老池无语:“所以你根本就没想好是吗?一点规划都没有,你这样让我很慌啊,咱接下来去哪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齐翌拉开手套箱翻出一张地图,仔细看了几眼:“还真走错方向了,前面调头。”
老池:???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齐翌一抬头:“我们去接个人。”
“谁?”
“肖寄泽,关于老千会和伙夫,他又打探到了点消息,决定亲来一趟,跟我们碰个头后就去收集情报。”
“不是吧?那家伙这么敬业?看不出来啊!”
齐翌嘴角微微扬起:“他这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对正事非常上心,发现联系不到我们,就猜到我们来贡榜了。”
老池偷偷瞄了他一眼:“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咱们现在都朝不保夕,你别坑了人家。”
“他来了我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齐翌把地图收了回去:“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一个多小时后就能回到麻粟坝,我们到时候重新找个落脚点再跟他联系。”
“行。但话说回来,他是怎么联系上你的?”
“我们的卧底团队里有一个专业记者,跟他也有交情。前两天那位记者偷偷跟我说有人打听我,我追问一下就知道是他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齐翌收敛心神,指引着老池转向,一阵七弯八绕过后,破面包车开进了一片棚户区,齐翌喊老池把怀里的断臂递给他,随手丢出窗外。
透过后视镜,老池看到有个跛脚男子鬼鬼祟祟地从街边铺面里摸出来,左右看了眼后,抓起被破布包裹着断臂往回走。
“他也是线人?”
“酒吧老板邢志强,你见过的。只是他的酒吧暂时没法开了,好在他还有别的地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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