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明白。
事情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当年,鹿鸣镇有个酒鬼,他整日喝酒不务正业,打跑了两任妻子,还想娶第三任,不过他名声在当地已经臭了,根本没人家愿意把自家姑娘嫁给他,他为了继续娶妻,于是便找到了鹭草寺,求到雨念住持身上,雨念见这个酒鬼奉上的酬劳丰厚,便找了个女子嫁给了那个酒鬼。
那女子其实本已身有婚约,但利欲熏心的雨念使用下作手段败坏了男方名声,说那人出入妓馆与妓女有染,女子家人听说此事后当即毁掉婚约,然后又听信雨念的谗言,把女子嫁给了那个酒鬼。
自那酒鬼娶把女子娶进门后,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家暴,后来有了孩子,孩子也成了他家暴的对象,女子最后不堪受辱,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以后上吊自尽。
而那酒鬼见女子自尽,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出了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将那两名孩童岂止于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后来那个孩子独自埋葬了母亲,哥哥将弟弟送给一名行脚商人收养,然后自己从此流落街头,成了一个孤儿。“
沈倧暗暗叹了口气:“那个孤儿就是你,所以你要复仇。”
“没错“
广尘继续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当年那个与母亲有婚约的男人,他一眼便认出了我,因为我的眼睛和母亲很像,他把当年的事全盘奉告,我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倧闻言看了一眼广尘的眼睛,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那个大哥了,这小母狗眼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有了复仇的心思后我便拜入鹭草寺,或许是年头太久,雨念早就忘了他当初造的孽,不但收我入寺,还让我当了他的亲传弟子。
入寺后这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怎奈雨念党羽众多,我筹划了几次都没有机会下手,直到几个月前,雨念派我出去办事,让我遇见了他。”
广尘指向敲钟鬼。
“即使十多年过去他早已长大成人变了模样,即使他成了吃人的恶鬼,我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脖子上挂的,是母亲生前的耳饰,那是母亲过世后,我亲手制作的,一枚给了弟弟,另一枚,一直戴在我的身上。”
说罢,广尘从衣领里拽出了一个挂饰。
果不其然,与鬼脖子上挂的那个吊饰一模一样。
“后来,我把我弟弟带到鹭草寺,嘿嘿,说来可笑,雨念那个畜生再看到我弟弟的时候,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哈哈哈哈……他居然,哈哈,他居然说可以让僧众哄骗周围百姓来给我弟弟当食物,然后可以卖出更多的消灾灵符,谁要是在背地里说他坏话,他就让我弟弟去吃了人家,哈哈……”
广尘的笑容变得癫狂,而那只鬼则出神得望着广尘手中的挂饰,眼眶中留出两行泪水。
“哥哥…”
沈倧长长叹了口气,有时事实真相就是这么狗血,如今的恶人,未必不是曾经的受害者。
“真是名师出高徒,那你为什么要关后院那群僧人?”
广尘的目光看向沈倧,“他们都是雨念的追随者,这么多年他们索取钱财,乱牵姻缘,做的恶事不必雨念少,关他们怎么了?没让我弟弟马上吃了他们,都算我心慈手软了!哼,还有什么要问的?”
沈倧摇摇头:“没了,可悲,可叹,用我老家的话讲叫其情可悯,其罪可诛。”
正当广尘以为沈倧要放过他们之时,只见他一甩手臂,赤红的巨剑一道虹光闪过,恶鬼斗大的头颅被一剑砍下。
见自己弟弟被斩,广尘圆睁二目,厉声叫到:“你!好好好,敢杀我弟弟,那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了,弟兄们给我上,一起动手弄死他!
“哼,自不量力。”
沈倧把剑身一侧,用剑脊对着这群冲上来的僧众就是一通横扫,招招不离下半身,精钢打造的刀身碰到血肉组成的大腿,结果可想而知。
这群年轻僧人敢一拥而上,无非是仗着三分匪气和人多势众的心里优势,可专业和非专业的差距并非是人数可以磨平的。
更何况沈倧的力量也非他们所能理解。
顿时间如虎入羊群,打的这群僧人是人仰马翻,不消片刻,院子里除沈倧外,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了。
广尘见他手底下的这群僧人根本拿不下猎鬼人,知道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
他看眼弟弟消散后残留那颗挂饰,把心一横,拿着手中火把,往身后一丢。
“啪”
松油火把落在了棉质的盖经布上,火苗顺着盖经布迅速窜上了房梁。
整座大殿都是木质,再加上众多的布类,油脂,都是良好的易燃物,再加上不易通风的室内环境,不消片刻就发生了轰燃。
“哼,雨念和那群僧人的家属都被关在地下室,我上来的时候,已经把门用石头堵死,如今火势一起,再也没人能救他们了,你不是杀了我弟弟么,我就用雨念他们为我弟弟陪葬!”
话音落下,广尘毅然的走进了烈火之中。
他大仇得报,无牵无挂,自知罪孽深重,即便苟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葬身火海,一了百了。
沈倧能理解他的心情,换位思考,沈倧做的可能比他还过分。
见首恶已诛,正殿火起,后面的事就不是他能负责的了,毕竟他不是消防队,至于那些地下室关着的家伙,生死就不在他了。
虽然家属没参与作恶,可他们享受了作恶之人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既然也要承担作恶带来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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