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鲁莽行径冒犯到,连眉头都没皱,目光镇定地逗留在她脸上片刻,转过身,轻轻丢下一句话:“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这里是823。”
熊橙放下手,直说:“我没找错,我是来找你的。”
“你来找我?”似乎有些疑问。
“你妈妈都告诉我了。”
贝翊宁停下来,转身看熊橙:“她都告诉你什么了?”
“她告诉我你出事了。”熊橙克制住自己想掉眼泪的冲动,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还因为这个原因一直躲我。”
熊橙话音落下,呼吸微喘,室内的气流慢慢地凝滞,她看着他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眸,完全猜不透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许久后,他才说话。
“我从没有刻意躲你,也不需要那么做。”他的语气极为平静,语速放缓,“该说的早和你说过了,你不会反应迟钝到现在还没有理解吧?”
熊橙震惊,目光挣扎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提出分手是认真的?你不想 ...
我继续影响你的生活,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有我,所以要分手?”
“对。否则呢?”
熊橙走过去,来到他面前,抬眸对着他的眼睛:“短信上就算了,你别以为面对面也能骗过我。”
“你哪里来的自信?”他垂眸看了看她的脸,十分不解。
熊橙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字字地说:“我敢来找你自然就有这份自信,你当我看不出其实你看见我的一刻心里很乐?”
贝翊宁:“……”
十秒钟后,熊橙被某人单手拎起,丢到了病房门口,然后门正要关上,幸好她反应快,伸出一只手用力去挡:“话都没说清楚,你就想撵我走?”没门。
“话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除非你的理解能力低于小学生。”
“你根本就在骗我。”
“你知不知道盲目自信的人会让人很厌恶?”
“那你知不知道自以为是,擅作主张的人更会让人厌恶?”熊橙提声。
“松开门把。”
“我不,我不松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熊橙一手死死地攥住门把,不让他关门。
他伸过左手,冷静地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她一只手的力气抵不过他,眼见就快握不住门把,赶紧又加了一只手。
他转而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语气低而隐忍:“你够了。”
她咬牙切齿,就是不松开手。
他又使了一分力,她立刻喊痛,他蓦地松开,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明亮又坚定。
“你到底还要说什么,最后一次说完。”他垂下了手臂,撇开目光。
“我要说的是,”熊橙酝酿了一会,本想耐心又婉转地和他说话,却发现自己久违的情绪在他面前根本控制不住,索性把心底的话摊开来说,“贝翊宁,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整整两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实话告诉我你出事了,动了大手术,一只手不能动了?!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因此变得很自卑,不敢面对我也不敢面对自己,索性躲起来,才发一条不知所以的短信撇开我?!甚至,你根本就是因为怕我嫌弃你,拒绝你才先拒绝我!
“你说完了?”
“我没有说完!”熊橙继续指控,“你对我姑姑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转头就说话不算数了,你说会尽快回来后会给我一个交代,结果拿一条短信就打发我了,你每次都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像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你一样!”
“你说完了?”
“你最最最无耻的一点就是,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为什么到今天,却还要我来主动上门找你?你以为没有你,我真的嫁不出去了?”
“你说完了?”
熊橙一怔,随即伸手狠狠地往他胸膛来了一记,眼睛变得通红,哽咽:“你记住,就算是分手,也是我不要你的,你也记住,现在多的是男人喜欢我,老娘我不会再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好,我记住了。”
她闻言气得不行,异常激动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东西,丢在他身上:“还有,这个东西我早该丢进马桶的!”
“叮”的一声,一枚指环落在地上。
熊橙气喘吁吁,瞪着眼睛看贝翊宁。
贝翊宁表情波澜不惊:“你都说完了吗?”
“……”
熊橙感觉胸口某处像是要爆炸开一样,疾快地掉头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刹车,低头看着光可鉴人的瓷砖,视线汹涌地模糊起来,她屈了屈膝盖,蹲了下去,和一个孩子似得哭了起来。
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封藏了两年多的难受,委屈选择在此刻爆发,她双手搁在膝头,肩膀一耸一耸,死死咬住唇,无声地哭。
直到耳畔传来一个似真非真的声音:“就算你说得都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和我在一起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熊橙楞楞的。
“你不是开了一个餐馆吗,生意还挺不错,自己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又能赚钱,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有什么好哭的?”他的语气很淡,像是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你已经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也有机会去认识真正合适自己的人,何必再费心其他不相干的事情?”
熊橙依旧愣愣的:“……不相干的事情?”
他停了停,声音又近了一点,镇定清晰:“你回去吧,继续自己的生活,以后无论我母亲找你说什么都不用当真。熊橙,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听到“同情”两字,熊橙后知后觉抬起脸:“你觉得我是因为同情你才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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