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往光明谷的路有三条,其中一条便是有天险关之称的名扬关,此关峰险路陡,却是一道捷径,故而不少赴会的养尸人都会选择这一条山路,然而……
山风烈兮,狭道陡上!谢燕九和陈挽风便站在明阳关顶峰悬崖巨石之上,正迎一股逆天风流,吹得他们衣袖如抽,脸若刀劈,然而俯视这群山绿影,烟雾缭绕,令人徒生一股气吞山河之气概!
陈挽风从袖子里抽出一道明黄色的符纸,将其贴在岩石上,可风太急,一下子就将他的符纸吹跑了,一连试了三次,吹跑了三张符纸,他脸如苦瓜的回头看着谢燕九,大声道:“谢老九,你看这……我不行,还是你来吧!”
谢燕九也大声道:“到底是风太大,还是你没信心?”
不怪他们说话声如吼,实在是风太大了,耳边呼呼作响,不大声不行啊。
陈挽风挠了挠脑袋,他的心理倒是给谢燕九说中了,裂土诀乃茅山高级道术,中间必定有什么他未勘破的地方,故而他之前从未成功过。
见他怵了,谢燕九白了他一眼,大喝道:“让开!”说罢,以伞尖向下,高举起铁骨伞往上跃起,他吼声如雷,怒发冲冠,落地时单膝跪地,竟把将伞插入坚硬的岩石中三尺有余!
一旁的陈挽风看得暗自心惊,古人云万夫莫敌之勇,约莫便是此气概吧,这样想着,心中又生出一丝涩味,认识此人越久,就越是不禁被折服,也就越是自惭形秽,若有一日,他也能有如此本事该多好啊。
谢燕九双手上下握着伞柄,大声道:“速速退后!”
陈挽风疾退,而谢燕九抽出铁骨伞便立即向后逃窜,原本铁骨伞插在石心,抽出来之后石心发出阵阵闷响,逐而裂开,然后一块块的向崖下掉去。
岩石碎裂,掉下去的时候又松动了山土,故而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山体滑坡,将山下的那条通往光明谷的小道整个淹没!
成了!谢燕九和陈挽风已避到了在安全的地方,谢燕九朝陈挽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峰了。
现在,去光明谷的三条路之一被封,打这经过的养尸人一定会改走离此最近的啸风岭,而虞娘便守在那里,正准备的将他们一一打败。
这就是谢燕九为虞娘定下的修炼,谢燕九能教的都教她了,但因为时间太急了,这丫头缺少实战经验,故而他想了个办法,他们拦住了名扬关的山道,将赴会的养尸人逼入啸风岭,让他们帮助虞娘增加实战经验的同时也能减少参加尸王大会的人数。
果真是绝佳的损招!
上峰难,下峰更险,陈挽风看了一眼几乎垂直的山壁,一咬牙,学谢燕九一样将一端绑在树干上的绳索捆在自己腰上,然后用手指和脚攀爬突起的岩石块慢慢下去。
如此险峻之事,若是以前的陈挽风必然望而生退,然而现在他却跟上跟下,一句抱怨都没有,谢燕九的悍勇与虞娘的神速进步他都看在眼里的,却没有因为队友强大松懈自己,反而越来越感到压力,他不想总是当最弱的那一个。
陈挽风的心理不难懂,谢燕九也有所察觉,今日虞娘没有跟来,正好可以说话,谢燕九下峰之后便喊住了陈挽风,对他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没有收你为徒。”
“没有,你已经教我很多了。”陈挽风垂头丧气道。
在谢燕九的帮助下,陈挽风学了基本的运气之法,现在身手比之前敏捷了许多,尤其对僵尸的了解日益加深,不过谢燕九始终不肯答应拜师这件事,令他好生失望。
“不是我不收你,实在不想害了你,你根本就做不了养尸人。”谢燕九道:“我便是不问你,也能猜到你必定是阳月阳日正阳时出生之人,此为养尸大忌。”
“怎么说?”陈挽风的确是生于阳月阳日正阳时,八字也硬得很,但却不知这怎么成大忌了,不禁问道。
僵尸来是至阴之物,若陈挽风不是八字够硬,早就被虞娘的阴气所伤,八字硬是好事,可对养尸却是大忌,养尸人偏偏尽是一些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故而修炼起养尸术来,与僵尸能相得益彰。
“若你修炼养尸术,便如逆水行舟,十分的努力未必能获得一分的回报,但世上之事往往是此消彼长,你虽无修炼养尸术的天赋,但却在茅山道术上有些心得,可惜却没有遇到真正能够指引你的人……”谢燕九说到此便迟疑了。
“你是说……”陈挽风已经预感到他的意思了。
谢燕九一叹,接着道:“你学的哪一门的道术,自然应该入哪一门。”
果然如此,陈挽风整个人僵住了。
他这些年一直修的是《茅山道法》,虽然进步比较慢,然而是实打实的一点一滴在悟道,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会在吃饭睡觉甚至走路说话的时候突然茅塞顿开,故而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或许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是,如果他真心想要钻研茅山术,仅仅靠着一本书去悟是不行的,最正确的方法是入茅山派,从基础开始学起。
“可是,茅山派的话……虞娘……”陈挽风自然想到,茅山派正是克制僵尸的门派,光看当日茅山“三棵树”一见虞娘不分青红枣冲上来就下毒手就知道了。
这正是谢燕九一直忍着没有说的事,陈挽风要么就继续碌碌无为下去,如不想如此,便该早早舍弃虞娘去茅山派学习茅山道术了。
“如果为了你自己好的话……还是你真的想一辈子靠她来保护你,而你最终会成为她的……”谢燕九仁慈的没有说后面两个字,那就是拖累。
陈挽风心里一慌,怎么会这样?
“要么放弃她,要么放弃自己,除此无他。”谢燕九遗憾的道。
“呵,呵呵。”陈挽风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一脸古怪的望向谢燕九,道:“你又在离间我们,你还没死心吧,你还在打虞娘的主意是不是?”
他笑,谢燕九却没有笑,只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便转身走了。而陈挽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帘。
啸风岭,树林葱郁,野兽奔走,鸟雀惊飞。在树影之间两道影子同样的低俯在茂密的草丛中,从草与草的缝隙之间偷偷观察对方。
不知僵持了多久,徐徐一阵风拂过草地,突然两道影子几乎同时跃起,向着对方扑过去。
其中之一是一个身量不足的小姑娘,而另一个却是吊睛白额的大老虎!
那只老虎毛色油亮,巨大无比,霸气逼人,而虞娘则尸气全开,獠牙毕露,指甲暴涨,与老虎冲撞之际,身形突然一闪,避开了这庞然大物的冲撞力,抓住它的皮毛一跃,竟然滚上老虎背上去了!
虞娘高兴极了,这辈子可没骑过老虎,这下可开荤了!
这只老虎可是兽中之王,面对僵尸也不怵,怎能容她骑到自己头上,于是就地一滚,朝着一边的大树上撞过去。
随着咔嚓一声,碗口那么粗的树干 ...
被撞断了,虞娘乐极生悲,手肘被撞脱臼,顿时跌下虎背。
那只老虎甩掉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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