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忽地又传来一股难闻的恶臭。
“哟!那谁能说得明白啊!上到富家公子,下到地痞流氓,到处都有。”
“我看也是。”
有人一带头,看客们很快便开始争先恐后起来,生怕有什么便宜,让别人抢了过去。
“铛铛铛……”
王正南小眼睛一眯,若有所思道:“行,我知道了,多谢伙计!一点儿小意思,别嫌少。”
江连横答非所问,转过头,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国砚,跟着那辆马车,晚上回宾馆碰头。”
江连横黑下一张脸,不再有半句挽留,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给乔家的马车让路。
“诶?乔二爷,能谈不能谈的,伱给个话,这是什么意思啊?”
“哥,什么情况啊?”刘雁声看向渐渐远去的马车,“你跟他约好了时间,改天再讲?”
伙计思忖了片刻,喃喃道:“那就得数老爷阁后头那一片了,叫花子、人贩子、野鸡、流氓,凡是这附近,无家可归的人,一到晚上的时候,都在那边猫着。”
伙计见他嘴碎好打听,便忍不住问:“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吧?来这做买卖?”
赵国砚干的就是跟脚暗杀的活儿,自然责无旁贷,应下一声,便快步跟了过去。
“那是在这!在人家那边,可不这样,一天活儿干得少,还有休假。不信?瞅瞅,这是啥,合同都给你们带来了。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畏畏缩缩的,那能成事儿么,看看又不吃亏!可有一点,烟鬼药渣子,咱可不要啊!别往跟前凑,没门儿!”
他身材矮胖,脚力不勤,跟不上那三人的步调,可这大半天下来,晃晃悠悠的,也从洼坑甸逛到了新市街,又从新市街,逛到了旧市街。
高举的木板上面,用木炭写了八个大字——西洋务工,先到先得!
“回去。”江连横迈步就走。
王正南就势问道:“诶,伙计,哪来的这么多猪,这是要往哪运啊?”
王正南没有多想,只是笑道:“哦,没事儿,谢谢了。”
“你看我哪像买卖人呀!给东家跑腿的,忙里偷闲呗!”王正南佯装无意地问,“对了,我正好问问你,你在这附近,听没听过东洋产的戒烟丸?”
伙计抹擦了一下桌子,连声说:“好,你稍等。”
“你说枪上戒烟丸呐?那当然听过,满大街的药铺里不都有么!”
很快,赵国砚和刘雁声也从公鸡楼里赶了出来。
“这我知道,但我不是问谁卖,而是问谁买。”
猪看王正南,王正南看猪,心有戚戚焉。
简单白话了几句,还真有那些穷得就剩一丝不甘的爷们儿,跟着凑上前,询问究竟。
“回哪里去?宾馆吗?”
“洋鬼子欺负人呀!”
王正南喝光了饺子汤,步伐愈发沉重,没走出两步道,便忍不住抬手叫来洋车,笨头笨脑地爬上去,屁股刚一坐下,差点儿直接把车夫掀起来。
台下有托儿跟着捧,问:“哥们儿,啥意思,讲讲!”
备好礼品,又在新旧两市街的繁华所在,驻足观望卖呆儿,偶尔经过一两家药铺,也不忘进店打听一下所谓的肖老二和红丸下落。
先是去各家洋货洋行,给大嫂买两瓶雪花膏、洗发香波等物件,当做礼品,虽说奉天也有这些玩意儿,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家里该需虚着谁,他心里却是有数。
伙计费了半天口舌,就是为了这几毛赏钱,当下便喜笑颜开,可看了看眼前这位的臃肿身材,实在是不像烟鬼药渣子,心下便也猜出了对方要干的行当,识趣地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时过正午,王正南走得累了,便在街边寻了一家搭棚的水饺馆,拿手捂着吃,生怕风沙太大,脏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汤。
“来来来!南来的,北往的,走街串巷遛鸟的;瞧一瞧,看一看,老少爷们儿你往前站!天大的便宜你上哪儿找?认准洋人就错不了!”
敲锣的一身码头工人装扮,却生得一副好嗓子,叫得极为热闹。
刘雁声问:“哥,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乔二爷愣了一下,转过身,虽是有点意外,却仍然面带春风,声音沙哑地问:“你好,什么事儿?”
街对面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响。
王正南从棚子里侧身张望,却见一伙人,在道当间搭了一张丈余见方的土台子,一人站在上面,两手举着木板儿;一人站在台下,敲锣揽人。
“师傅,去老爷阁!”
车夫回身,青筋暴起,咬牙道:“车钱双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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