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伟立马拍桌子瞪眼,“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买的!”
“行了,痛快坐下先自罚三杯吧,一桌人净等你了!”沈国良拿起筷子,戳了戳桌面。
“哎呀!哥几个,真不能赖我呀!”关伟还挺委屈,“外头一帮学生闹事儿,把道都给堵死了,我不光过不来,还差点儿让巡防营把我当成领头的给抓了!”
宫保南一听,忽然来了兴致,便问:“三哥,你念书多,最近报纸上老说什么立宪、咨议局啥的,到底啥意思?以后皇上就成摆设了?”
可是,孙成墨这边刚要长篇大论,却被江城海咳嗽一声,将其打断。
“吃饭就吃饭!”
许如清了解江城海的脾气,于是连忙接过话茬:“对对对,朝廷大事,轮不到咱们操心,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就成了。最近闹挺,各家商号都贴了‘莫谈国事’,你们几个也消停点,别到处乱窜,出事儿了跟我说,巡防营那边,我认识几个小头目,能说上话。”
“吃饭吃饭!”
老寿星先动筷,其他人这才陆续跟上,菲薄的羊肉片,在滚开的汤底里七上八下,涮几回,而后夹到碗里,浸满蘸料,裹着几粒葱花、小米辣,送到嘴里,没等嚼,脑门儿上立马就渗出一层亮晶晶的油汗。抿两口,咽进肚子里,就觉得从嗓子眼儿到胃里,顺下去这一长趟,都跟着痛快。
涮完了肉,再把羊蝎子捞出来啃净,接着下菜、冻豆腐、粉条子,越吃越热,越热越吃,直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个全都美了。
胡小妍身子不便,江小道总得时刻照应,夹肉夹菜,忙忙叨叨。
许如清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欣慰,便借机提议道:“哥,小道今年十九了,我看,他跟小妍的婚事,差不多该办了。”
大姑这边刚说完,胡小妍立马脸红颔首,江小道却早已急不可耐,连声抱怨道:“可不是嘛!我这费劲巴拉整个媳妇儿,干瞅了五年,也该上炕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
江城海闻言,瞅了瞅小道和小妍,猛然间竟有些恍惚,五年前的穷横顺毛驴和黢黑小乞丐,一眨眼,如今已然长大成人,不由得一番感慨。
岁月凶猛,果然无情!
“嗯!确实该办婚成亲了,总这么耗着,对小妍也是不公,总得有个名分!”
大哥一发话,关伟连忙提起酒杯:“哎呀!那就是喜上加喜,抓紧把日子定下来吧!”
江小道看看胡小妍,问:“要不就明天吧?”
“那可不行!”许如清连忙否决,“你小子别猴儿急,这么大的事儿,可得好好算算,定个好日子。最近咱这来了个高人,我明天去请来给你俩看看。”
“大姑,伱也是老江湖,‘金点’的话,不就听个乐呵么,花那冤枉钱干啥!”
许如清撂下筷子,擦了擦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高人可是带尖的‘金点’。婚娶大事,不能含糊,听大姑的话!”
几个叔叔们也跟着点头。
“对!小道,五年都等了,别着急!”
“好饭不怕晚!小妍又跑不了!”
“来!跟六叔碰一个,先给你道喜了!”
眼见着一对新人将成正果,在座的长辈都觉得欣喜,气氛也跟着愈发欢快。
江城海笼着袖管,笑眯眯地环视众人,余光一扫,却见身边的李添威正盯着炕上那本《隋唐演义》怔怔发呆,心不在焉。
“老二,想啥呢?”
“啊?”
李添威回过神来,慌乱间,连忙举起酒杯。
“没啥!来,大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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