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急冲冲的样子,还把我吓了一跳。”他不知所谓地望着巧珍。
巧珍扼腕叹息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咱本家的桂香死了。早上我出去的时候,遇到花荣,听她说的。”
“桂香,不会吧?她还这么年轻,咋死了?”学斌仰天长叹之际,无可奈何地长吁了一口气。
巧珍如出一辙地说着:“这也许就是人的命,她比我还小两岁,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唉!真是人生无常。”
“是啊!世事难料,眼看她那两个男孩儿已经慢慢长大,快要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却突然离开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惜了!”学斌附耳低语地说道。
“听花荣说,桂香是昨天她男人趁建功出去干活时,在家想不开上吊死的。出了这样的事,她应该是不会开玩笑的。”
“不会吧?上吊而死,这怎么可能?我前几天见到她,她还对着我乐呵呵地笑着,还跟我热情地打招呼呢。”学斌一筹莫展,脸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那天,你忘了,我说要出去走走,当我走到村里代销点买山楂糕的时候,桂香正在那里和村子里的人谈笑风生,这哪像想不开的样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啊!我前天还刚去过她家,我们还坐在一起唠嗑,我猛地听到这样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击了我一棒一样。”
“听说是桂香生前胳膊摔住的那几个月里,建功一直照顾着她。她觉得很愧疚,不想拖累他。建功身体一向也不怎么好,因为骑自行车从悬崖上掉下来之后,心里边就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不敢再骑自行车。”
“怪不得总是见他在去和回来的路上不停地走着,原来病根是在这里。”
“那可不是,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现在出去干活还是走着,这些年,他累出了脚疼腿疼的毛病,结果重活干不了。”
“那可就苦了桂香了,她也是个苦命人,也没跟着建功享过啥福。”
“你也知道,桂香很能干,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自己除了忙庄稼,闲暇之外,还去砖厂给人当杂工,贴补家用,那一去就是好多年。风风雨雨,就是靠着微薄的收入供应自己的两个孩子读书上学。”
在巧珍的记忆里,桂香的皮肤总是黝黑黝黑的,火辣辣的太阳炙热地照耀着她。
她却毫不在意地露出微黄的牙齿朝巧珍嘿嘿一笑:“庄稼人黑是黑,却很健康呀!”
“如今,光景越过越好了,她咋那么想不开寻了短见呢?以后孩子们也会越来越有出息,她却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学斌眉头紧蹙,心里又开始云遮雾涌起来。
“她还没我大,我怎么觉得心里沉重的像套上了枷锁一样难受。”巧珍不禁为她的家人感到惋惜。
人生在世,相聚容易分离难。这时,学斌吟诵着臧克家的一句话:“有的人走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走了。”
桂香虽然离开了这个她深爱的土地,但她的音容笑貌却不会消失,巧珍触景伤情,真心的为她祈祷,她宁可相信她不是走,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国度。也许,桂香真的太累,她想歇歇了!
落花流水春去也,在被风吹拂过的身体里,在被照耀的每一缕阳光里,巧珍依然不能忘记那个曾经熟悉的影子,唯有祝福。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