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在世的时候,唐有才和爹之前来过周山村一次,多年未去,他反而对这个地方感觉生疏了许多,周围新生的事物,让他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
他跟一个老汉闲聊了起来,顺着他的手势去往周山村的路,才算有了印象。
他不明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山村,穷的叮当响,连鸟都不愿意来,有啥好处,学斌竟然鬼迷心窍看上大山里穷乡僻壤的巧珍?也不知道是瘸了还是脑子长废了。
天空愈发暗沉,已经成了乌云密布,刚才露出一点儿笑脸的太阳又躲得无影无踪,树叶沙沙作响。
雨越下越大,好像山坡上奔跑下来的野马,来势汹汹,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天盖地而来,灰尘中的气味弥漫开来,地上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
早上出来急,他忘记了拿雨披,现在,连个避雨的地方也不好找,唐有才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的眼里一片朦胧,一个身影载着满满砖车的拖拉机,向他迎面而来,那夹杂着隆隆的马达声翻滚着浪花在披荆斩棘,破浪前行,耀武扬威地从他面前疾驰而过,那溅起的泥水洒在了他的衣服上,瞬间出现了斑斑点点。
“你妈那x,开个破车有啥了不起的,跑那么快抢着去死呀!溅老子一身泥水,早晚让阎王爷收了你。”他生气地颤抖着,嘴唇冻得发紫,望着拖拉机消失的影子破口大骂。
喝口凉水都塞牙,看到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他骂骂咧咧地走在在狭长崎岖的土路上,沾着雨的地面有些湿滑,他走的很慢,还是不小心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个鳖孙,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雨天来到周山村,为了找你要点钱,我容易吗?可把老子害惨了。”风吹着他的身体让他瑟瑟发抖,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建国给骡子喂了些草料,那黑白相间的骡子长的膘肥体壮,眼睛黑亮,蹄大如碗。
它听到院里的动静,仰着脖子,拖着洪亮的叫声,好像是在感谢主人似的。
唐有才走到院子里,猛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有节奏的叫着,他哆嗦了一下,被吓了一跳,走近一看,原来是骡子的叫声,它长的像马,叫声像驴,那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嘶鸣。
“你这杂交的骡子——非驴非马,不过是由驴和马交配而生的家畜罢了,叫的如此难听,怎么,看到我来,还想向我示威不成,滚一边儿去。”他心中的怒火像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唐有才想到刚才被那个开的拖拉机的溅了一身泥水的狼狈相,这脚步还没有停稳,这驴也开始肆无忌惮没完没了的叫着,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恶狠狠地朝驴瞪了一眼。
“啥时候有机会,非把你宰了做成阿胶不可,叫你猖狂,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天爷惹了我,我也给他没完。”
唐有才朝驴发泄了一番恶气,糟糕的心情才释然了许多,他扯起嗓门大声吆喝着:“唐学斌,你给我滚出来。”
“哟,稀客稀客,啥风给你吹来了,快,快,来床上坐。”建国听到院里的声音赶紧从窑里走了出来,一看是亲家——唐有才。
“西北风,这种破地儿我懒得坐,怕脏了我的身份。”
巧珍望着公公身上的泥土,脸色发青的脸,关切的说着:“爹,你这衣服咋成了这?我给你拿一套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上,免得再受了凉。”
“谁要穿着破衣服,上面补丁摞补丁,穷了这么多年,一看就是穷人的命。”他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扔到了角落里。
“爹,这是在巧珍娘家,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学斌实在看不下去,看着爹趾高气扬的样子,勉为其难地说着。
阿秀见学斌爹火焰嚣张,想着如何去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她柔声细语给巧珍说道:“巧珍,去给你爹倒杯水,暖暖身子,记着放点红糖,可以驱寒,你看这衣服都湿透了,会不冷?”
“我说他婶子,你是装糊涂还是故意的,我有糖尿病,你还让我吃糖,你是存心恶心我的不是?”
“爹,看你说哩!俺娘不知道你有糖尿病,不知者无罪,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巧珍听到公公的话赶紧为娘打起掩护。
“是啊!爹,你成天不来,这病也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娘也是一番好心,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
“吃红糖容易引起血糖升高,我平时吃五谷杂粮,难道你就不知道?”
“那也没见你忌过口呀!那肉不是照样吃的有滋有味,今天就搞起特殊来了。”
“你这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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