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受到启发,立时开了窍。
找一个死人困难,找一个活人容易。
特别是找一个有名有姓,且出身大家的活人,按理来说更容易。
赵显卯足一口劲,将周家的家底快翻了个遍,花大力气疏通了度支部的关系,拿到了周笃一家的宗祠簿,翻了又翻找到周亦容那一条,向后一看只见簿册上写着,“周氏女亦容,十六皈依佛门度清寺,十八暴毙而亡,现葬于宝山寺中”。
人死了...
还埋了...
那府里这堆骨头又是谁的...
赵显懵了。
故而,赵显一下朝,檀生就又被拎去参加赵府首脑会议了。
这次招待她的是,她念叨了许久、小厨房以无数理由推诿不给单独做的羊乳酥酪。
这回的酥酪可比前几天的燕窝,真材实料多了。
檀生双目放光,拿勺子一舀,那乳白色上点缀着几颗干枸杞的乳酪摇摇欲滴,很是娇艳。
檀生尝了一口,味道又纯又浓。
檀生只好一边横眉冷对,一边心头暗自高兴――这屋子里正在谈杀人越货的正经事儿呢!她怎么能为了一盏好喝的酥酪高兴得眉飞色舞呢!?
赵显愁容不展,“…户籍簿上都写着,那姑娘死在宝山寺里,尸骨都给埋了…线索在这里又给断了,总不能叫我去把那棺材板给打开看看里面是空是有吧?我乐意,周笃老先生的门生学生们也不能乐意。”
赵老夫人只觉此事叫人殚精竭虑,下意识地看向檀生。
檀生不紧不慢地吃完一盅酥酪,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只好耐下性子将赵显的话重复一遍,“…如今又走进死胡同里了,阿俏,你能不能再…”
“上身”二字,还没出口。
“我家姑娘元气大伤!如今还没恢复过来呢!”官妈妈一冲而上,“若是今日再累一次,姑娘恐怕之后两三个月都起不来床啊!”
起不来床可不行。
谁知道,之后会碰到什么事儿还需要赵檀生呢?
杀鸡取卵这种事,做不得。
赵老夫人惺惺作罢,同时一筹莫展道,“那如何是好?做事情总要趁热打铁呀…”
“祖母好好想一想,之前阿俏说过的话”,檀生低眉顺目道,“阿俏没要银子,没要铺子,只请求了什么呀?”
赵老夫人低眉沉思。
赵显猛地抬头,“阿俏说,要是之后需要前往盱眙都梁山,一定要带上你。”
檀生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启程去都梁山吧。”再道,“周笃先生携妻退隐都梁山东岳观,宝山寺则在都梁山山脚,若要剥开这层迷雾。咱们必须前往都梁山。”
“去那里做什么?”赵老夫人蹙眉沉声。
如今时值仲夏。
山体滑坡、山涝、山贼...
哪一个不要人命?
她千辛万苦把她幺儿捧到了京城大官的位置,可不是为了去搏命的!
檀生似乎觉得赵老夫人的问话很不可思议,亦蹙眉道,“自是去问周笃先生事实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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