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府门前熙熙攘攘。
赵显焕发荣光,在前院走来过往接待;赵老夫人携李氏在后院迎客女眷,赵府着实不算大,三进三出,且都是小院子,花间游廊跟经年的世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更别提摆在暖阁与庭院中的花草吊兰——檀生在永宁侯府那几年,其实永宁侯府已经不算鼎盛了,可每到赏花观鱼时节也能有一两盆品相上佳的君子兰充颜面。
赵家比起簪缨之家,实在寒酸。
故而。
今日应邀前来赴宴的夫人太太们,多半都是看在檀生的面子上。
果不其然。
檀生一出现,便被几位面生的太太簇拥在中间,听太太们拿天南海北的话七嘴八舌地在耳边喧闹。
“劳烦合真道长给算一算,犬子姻缘何时将近呀?”
“近日天干气燥,总睡不好,可是家中风水关系?”
“这些时日,我总是眼花,老见着个白影,哎哟,吓死我了哦。”
檀生:“….”
大概是正觉女冠的号难排,人难见,大家伙便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檀生在心中默念了句,无量天尊哟,她可是连正觉女冠九牛一毛的真功夫都没学到,尽学到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手段...
太太们太热情。
檀生只觉有只手从她胳肢窝下方扭曲地抬到了她眼前。
“听人说正觉女冠看手相是一绝的,今儿还劳烦赵大姑娘给瞧一瞧呢。”
朋友。
您的手掌心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檀生抽抽嘴角,单手将那只手拂开,突然理解为何东岳观生意这么好了。
贫贱夫妻吃穿温饱都成问题,压根就没空思量鬼神风水之说;这群华服素锦的官太太们就是闲的,吃穿用度不用操心了,自己给自己找些事情来操心…这是超越温饱范畴的操心,自己解决不了的,便只能寄希望于命、于运、于所谓的得道高人。
檀生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外间熙熙攘攘,没一会儿便见一袭绛红嵌金丝对襟大袖,二十六七的妇人头挽堕马髻,鬓簪长乐双环点翠流苏,很是雍容华贵地入了内,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华贵的妇人。
檀生克制住自己挑眉的冲动。
李氏…
给永宁侯府送了帖子?
李氏是什么时候认识贞贤郡主和永宁侯夫人,也就是袁修他妈的?
电光火石间,檀生突然明白李氏今日要做什么了。
女眷都来了,永宁侯府的男宾必定要到了外院。
药...一包要以私情逼迫李质朴嗣子李承佑去买的药...
她...和袁修...
袁修对她的觊觎和垂涎。
不对。
准确来说,是对她身体的觊觎和垂涎。
檀生再一抬头,目光凌厉。
所以今日是谁的主意?
李氏的?贞贤郡主的?亦或是这两个蠢货凑在一起商讨出的结果?
“贞贤郡主来了!”
官太太们倒是没想到今日阵容如此庞大。
赵老夫人神色激动地迎上去,屈膝颔首,语声颤颤巍巍,“老身见过郡主,今日郡主屈尊降贵前来,实在叫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贞贤郡主笑意盈盈地扶起赵老夫人,“本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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