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女冠眼看自家合真神情越来越飘忽,咳嗽一声,“高淑妃被你糊弄过去了,信昌侯却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若你我、东岳观都糊弄不过去,难道镇国公世子当真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信昌侯架起来,摆到皇帝身边去和龚国师作对?”
说起正事,檀生回神,“高淑妃不过是信昌侯的一枚棋子,听话乖巧又蠢,她岂能挡得住信昌侯的盘算?信昌侯必定不会叫龚国师的势力盖过他,故而再抬一个好摆布的神棍这步棋他是一定会走的。那日我敷衍高淑妃不过乃权宜之计,本就挡不住多久。”
正觉女冠沉声道,“就算是镇国公,也不能与信昌侯之势平分秋色…”更别说尚在父辈庇荫之下的许仪之!
正觉女冠在认真地考虑。
要不要。
趁现在。
给小合真换一个更好的...
倒不是说小老太太势力,能有更好的,谁家想让自家女儿将就?
檀生笑起来,“硬碰硬铁定是不行的呀,如今朝野之上能与信昌侯平分秋色的,便也只剩个东南侯薛平湛了!若是在定京这地界儿,薛侯爷也不定能与信昌侯硬碰硬!”
“那也不能任信昌侯摆布!”正觉女冠面色一沉,“信昌侯之心,你我皆知!不过欺你小小孤女,比敬一那老神棍好拿捏,再看你容貌似桃李,又比高淑妃年轻。他是想两笔生意合拢做成一桩,既连消带打磨了敬一的威风,又再给自个儿在后宫上了道保险栓!到时候,他拿东岳观上下几十条命来胁迫你,你岂有不从之理!”
从!
必须从!
都拿东岳观的命来胁迫了。
甭说忽悠个皇帝,就是叫檀生脱了衣裳去跳艳舞,她都得从!
正觉女冠沉着一张脸,脑子动得飞快,“敬一给贫道是旧相识,都是一条道上的蚂蚱,事涉道观和道教,贫道拉着这张脸还是能搏回几分颜面的…”
檀生有些想笑。
正觉女冠未免把她和许仪之想得太弱了吧!
若是没那金刚钻,怎么会揽这瓷器活!
富贵险中求,她和许仪之如今的筹谋便是叫白家舅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堂堂正正回定京,他俩若是连这都算计不到,还冒着把她赔进去的风险…那…那她和许仪之还叫什么豺狼虎豹啊!
檀生笑着靠到正觉女冠身边去,“您可放心吧!不拿您的脸面去搏!这些正事儿,我们心里有数!”
都还没嫁呢,就我们我们的了...
养个女儿没意思。
还不如养只猫…
正觉女冠鼻子有点酸,“合真,算计过来算计过去,都不叫正事。”
檀生“嗯”了一声。
“那狼崽子什么时候把你名正言顺叼回家才叫正事呀。”正觉女冠叹了口气,“小儿女,感情好,贫道都见得多了。下帖子、办嫁妆、拜堂成亲,这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莫要…”
莫要,临门一脚射偏了,到时候苦的还不是自家崽子。
一日不下定,正觉女冠就一日不放心。
她算过三次合真的八字,每一次得出的结果总是很坎坷。
她直觉这场婚事悬吊吊的,她可不敢放心。
檀生再“嗯”一声,模样十分乖巧。
十五开观门,等来等去,东岳观来了位压根没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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