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快贴到地面上了,忙道,“回禀圣上,那合真道长是位姑娘。”海得才飞快抬起头觑了眼皇帝神色,急忙说道,“合真道长原是刑部侍郎赵显大人的侄女,后拜入都梁山东岳观门下,前些时日才被昌盛县主请进宫来为陈太后调理风水。”
“一个女冠?”烟雾中,昭德帝蹙了眉头,“还是朝廷官宦的家眷,胆子这么大?”
海得才敏锐地辨认出皇帝话里的好奇大于愤怒!
他权衡再三,方低头道,“合真道长说,她夜观天象,算出皇上近日道法修炼陷入困顿,且右腹左背常感到疲乏酸涨。”海得才丝毫不敢看龚国师的眼色,“合真道长说,她能助力圣上突破瓶颈。同时,她还想问皇上,难道皇上就不想知道那龙纹木雕为何又瘸又瞎吗?”
昌盛县主说得不错,说到底,他和那龚国师是竞争关系!
皇帝身边永远只有一个人,是第一人。
信昌侯把持着外朝,龚国师在内宫风生水起,阉人、没根的东西...信昌侯骂他狗东西他忍了,那姓龚的算什么东西?也敢狗仗人势?
更何况,如今,皇上摆明了对合真道长感兴趣。他此时不推一把,压一压龚国师的锐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龚国师眼神深深定在海得才身上,像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
“带上东西去请!”
昭德帝的脸快被烟雾淹没了,“她要解释,朕就听她好好解释。”
龚国师怒气、妒气、恨意瞬时冲上后脑,他当然知道这位合真道长,前些时日耍弄过清虚,这些年在定京城也闯出过一番名堂,甚至信昌侯也曾让高淑妃去请这位合真道长来宫里探过虚实,只是高氏空有其表,没看出那厮的厉害之处,说“乳臭未干,不堪重用,何足挂齿”种种损言,信昌侯这才就此打消招入麾下的念头。
信昌侯都曾想用这厮取代他!
他不想回山里吃糠咽菜、住棚户屋了!
这宫里头有身软面白的宫女太监,有金碧辉煌的寝宫,有大鱼大肉有山珍海味,他在这里是龚国师,受皇帝尊崇,受万人敬仰!
他不能被取代!
不能!
龚国师心头像是被片下一层血肉,牙齿紧咬,两腮凹陷,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海公公来请时,天已入暮。
昌盛县主看着去而又返的海公公,身后带着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锦盒,嗯....和一对脖子被金链子掐住的仙鹤。
昌盛县主感到天旋地转了。
还真成了。
还真他妈成了!
活了两辈子,昌盛县主第一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看向檀生的眼神,无比庆幸。
她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反省,反省自己怎么样才能避免悲剧重现,反省的结果是,她一无才能傍身,二无大谋大智,三无退路后路。要想活命,她一个人不成,还得找个能打的。
她看来看去,敏锐地发现,梦里头没出现过的赵家姑娘是个奇人,还能打。
阿弥陀佛,自己赌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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