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住的地方诶!
要是谁早几年告诉她,她能跟在小阿俏身后昂首抬头地走在皇宫里头,她怕是要一盆潲水浇到那人头上,还得骂上一句,“做白日梦的龟儿子!”
官妈妈喜滋滋的,檀生看着官妈妈喜滋滋的模样,她也喜滋滋的。
这份喜滋滋一直延续到抵达青云台。
白天看青云台,还当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松柏参天,宫人齐刷刷地换上了道袍,守门的宫人手拿拂尘,面白干净,要是他不出声,有点像个入了门子的道士,可这一出声就全毁了。
“合真道长可有接见谕旨?”宫人声音尖细尖细的,颇有些目下无尘的感觉。
檀生眼风一横,“贫道见皇上,需要谕旨吗?”
檀生说完话便往里面走,那宫人拦也拦不住,刚想跑上去拦却被劈头盖脸敲打,海公公的徒弟小应子一巴掌拍在了那宫人脑门上,先是斥了,“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合真道长也敢拦,活该一辈子守门!”紧跟着脊背一佝,把檀生往里引,态度恭谨,“道长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奴才们说一声…皇上正在内院练功呢,前日道长走后皇上一天问三遍,又听太极宫的人说您在闭门修炼,这才没硬请您来谈经问道的…您这时候来,皇上一准儿高兴。”
这太监看上去眼熟,檀生一眯眼,噢,那夜里跟在海得才身后的小太监。
海得才可是模棱两可地拒绝了檀生打探皇帝的邀请呢!
如今他这小徒弟倒是上道。
“这两日,国师和皇上都在一处修道?”檀生面色冷淡地跟在小应子身后。
小应子笑起来,“那哪能啊!长青丸得来不易,多一个人分享,修得的功力不就少一份吗?——国师素来不和皇上一起修道的,这两日,皇上心里有事儿,甭说国师了就是我师傅也轻易不能去惊扰了皇上修习。”小应子像想起什么似的,“噢,长青丸就是上次您去,点在大堂的香药。”
檀生点点头。
这正常。
龚国师可是知道冷食散之霸道的,又岂敢随意沾染?自是找个由头只祸害昭德帝,让自己全身而退罢。
穿过八卦阵,小应子瞅了眼檀生,只觉这道姑如神仙下凡,美很美,比宠冠六宫的高淑妃还美,更难得的是除却美,这道姑身上还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又想起她三言两语就将自家师父生平说完,实在神奇得很。“上回听道长卜算师父往事,全中!”小应子语带谄媚,“您说这算卦算卦,不是得知道来人生平,或是测字才能算出来的吗?您就看了师父两眼,就能算得这般全乎,您也太厉害了!”
那可不。
你师父那一把有别于其他太监的羊须胡子,简直就是檀生的作弊小抄啊。
这太监一般是小时候净身入宫,年纪小就净了身自然就长不出胡子,可若是成年后再净身,这胡子只会比之前少,不会彻底没有。
海得才那几根胡子,可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别人,他是成了年才入宫的吗?
成年男人那得是遇上怎样悲惨的事儿才会选择切掉...嗯..那啥,进宫当太监的啊?若是父母尚在,一定不许。若是家有余粮,也不至于。
拼拼凑凑,海得才大致的生平不就出来了吗?
可这话能给小应子说吗?
肯定不能啊。
檀生一脸高深莫测,小应子便是识相地住了口,专心致志地将檀生带到了青云台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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