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声淡淡,见有云雾薄薄而起,若为接引之物;霎时间琴声激越,则起狂风卷地、现乌云压城,而中有一庞然巨物若隐若现,如泰山突临撼人心魄。
从未曾听得琴声激烈若斯,隐然有杀伐之意,然风声渐敛,乌云更暗,巨物始现端倪:八首八尾,眼含肆虐之情而染鲜血之色;身上多见污秽糜烂之处,乍然见者,必是森森地唬得几欲魂魄离壳;更听得其进退之间,四野战栗,如有畏惧之音。
“八歧水怪?倒是有趣。”初阳不急不恼,依然独立空中慢慢说道,“向闻苇原神道教唯力是崇,并不拘妖魔鬼怪之非,今日观来确是如此。却不知伊始神宫大祭官以此物为奉养之神灵,又如何能与天丛云剑相安无事到而今?”
大祭官并不回话,然琴声更起波澜,而八歧水怪亦缓步趋前。只见其腹行如蛇,而八首齐来追逐撕咬,八尾齐来缠绕绞杀,眨眼间初阳前后左右上下尽数为其所攻,似再无一分间隙可得逃脱。而初阳犹自怔怔独立,有若为之惊吓过甚而不知该如何闪避。
八歧水怪见势更添数分暴虐,首尾越加快上几分,倏然相合围,已将初阳视如掌中之物。怎料将合未合之时,初阳便如浮光随日而行,云影逐水而去,刹那间失却所在。而众人仰首处,却见伊人依旧安然于云间,其态悠悠别有一番意味。
有形之万物皆可在手,然浮光云影渺然如幻岂可获取?即或有拔山扛鼎之力,有翻江倒海之能,亦徒叹奈何。如此数次,八歧水怪皆不能得逞,暗生恼怒而眼中血色更甚,面目愈发狰狞。八张巨口齐齐张开,喷出毒液无数,将初阳与沧州城一并笼盖。
若然闪避则沧州城首当其害而致生灵涂炭,初阳自是不肯为之;然毒液腥臭异常、铺天盖地而来,八尾游弋不定杀机暗伏,若要力抗又该当如何应对?大祭官想是早已百般算计,琴声中微微有讥讽之意流出。
浮光云影一时消散再无丝毫痕迹,而见飞火连天而下,接成熊熊火幕,将毒液全数焚尽。初阳一招得先,更不容敌有丝毫喘息转换之机。火幕弹指而去却又引动暴雨如注,侵泻而下,将八歧水怪裹挟其中不得而出。
大祭官脸上讥诮之意更添几层,不觉开口道:“初阳既已识得八歧水神,当知其职守,今以水攻之岂非示敌以弱?”言毕,果然八歧水怪昂首向天,将雨珠吞噬一空,一场暴雨于它有如涓流入海再无半分痕迹。
初阳却无惊慌之意,只微微笑道:“大祭官于水之道浸淫许久,当知江河湖海之水虽本质相同,却也各有轻重差异不同,更遑论重水之物。若是重水入体,引之为线缕而成经纬之利网,未知其效若何?”
其言淡淡,恰如闲谈,却叫大祭官脸色大变,再要转换琴声已然是追之不及。眼见得万千银线由内而外,恰似万千利刃切割躯体,八歧水怪倏忽已成山崩之态,萎顿跌落,再无声息。
“好,好。清泉门下果然收得好徒儿,心智道法俱皆胜人一筹,倒是我小看于你。”大祭官不怒反笑道,“贸然造访神州,实是未曾备得厚礼,甚觉失礼人前。此时正当秋时,而我苇原推崇秋菊之美远胜其他,莫如便已菊花为献,一叙彼此情谊。”
琴声再起,铿然有力,其词居然正是: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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