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卫衣要是再有个兜帽,一件盖一件把头藏起来,真是遂了你的心思爽死你了。
心里想的和做出来的倒是完全不一样。
他从兜里拿了把黑枣,和热水一起放在闷油瓶手里,又把青玉刀拿出来递给他,指了指墙角不省人事的大奎。
“你不是想看这刀吗,拿着它在这呆一会儿,我有点事要跟他说,很快的。”
吴峫眉眼温和,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
闷油瓶与他对视,那双黑色明亮的眼睛无端让他感觉舌尖一股甜腻。
像是——
像是瞎子塞给他的那块牛奶糖。
他看着吴峫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涩的唇,为自己没来由的心绪感到疑惑。
吴峫自然是对身后小哥的心事一无所知。
他径直走到血尸身边踩着它肩膀两只手用力一扭,硬生生将脑袋扯了下来。
这玩意儿的骨肉已经干枯腐朽没什么韧性,加上之前已经被小哥扭断了脖子,拔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他一边上下抛动着这脑袋,一边又暗自发笑。
这要是能掰下来个活人的头,那跟抗日神剧有什么区别。
放在包里那瓶掩人耳目的冰水有了用处,这种天气和环境淋上一整瓶,那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哎,醒醒哎,下雨收衣服了。”
大奎被这凉水一浇,猛的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胡乱的抹了把脸睁眼再看。
吴峫神态放松的倚靠在四足青铜鼎边,手里不知道拎了个什么东西,正悠哉悠哉的看着他。
大奎卡带的脑子突然丝滑起来,他的脸色逐渐扭曲阴沉,
“你他娘的——”
话刚出口,吴峫手里的东西砸到了他脸上。
“我劝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再说话。”
大奎条件反射用手去挡,那东西就滑落在了他怀里。
他皱着眉头把那东西抓起来刚想继续说点什么,那一眼差点魂飞魄散。
那是颗人头。
人头也没什么,他下地也不是第一回,见得也不少。
可那一看就是刚才那血尸的脑袋,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他尖叫一声哆嗦着手脚把头扔了出去往墙角里使劲缩,可见是真吓到了。
也对,血尸这东西,人家下地十回都不一定见得着,见着了就是个死。
这回要是没小哥,他们估计也悬。
所以也就可以理解大奎对血尸的恐惧。
吴峫像是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看出嘲讽来。
这和大奎印象中看起来就好捏的软柿子相去甚远。
这是那个一脸清秀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
这架势踏马的谁信啊。
“现在能说人话了吗?”
吴峫的语气轻飘飘的没什么威慑力,只是在这种环境里无端让人遍体身寒。
大奎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专心吃东西的大佬,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这里的血尸已经死了,如果是那位身手厉害的主杀的,就意味着他一定会护着这小畜生,就算他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
如果这血尸是这小畜生杀的——
当然,这不可能。
那他装出这幅样子不过是虚张声势。
既然在这里收拾不了这小畜生,这墓穴这么大,总有机会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对对对不起小三爷,我错了,这墓室不干净,我可能被什什么——奇怪的东西上了身,这不是我的本意小三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错了您原谅我,就当是看在我跟了三爷这么多年的份上,您把我当个屁放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您饶我一命吧小三爷。”
吴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那你说,你跟了我三叔这么多年,他到底清不清楚你是谁呀?”
像是平地里扔下一道惊雷,震的大奎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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