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对于吴峫而言,在哪条路留下踪迹亦或是通过哪个捷径出来并不要紧。
重要的是,一定会有人循着他的脚步走进这座遮龙山。
然后死在里面被彻底掩埋。
更可怕的是,没有人清楚事情的发展是无意还是有心人设下的陷阱,他们自认对吴峫二十多年的生活完全了若指掌,他们居高临下姿态傲慢。
也因此,他们根本不会把小崽子放在眼里,只认为这一切都是个巧合。
而抱着这种心态的人,注定会在同样的坑里跌倒两次。
吴峫,天真,无邪。
闷油瓶知道,吴峫不是一直都这样,起码前26年的人生他完全善良自在。
改变他的是什么。
是张起棂不在的那十年。
小哥低着头吃面看不清表情,可握着筷子的指尖微不可察的轻颤。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吴小狗为什么喜欢自伤甚至一味的求死。
那是极致到无法发泄无法原谅自己的自责。
就像现在他的心情,如果吴峫那十年的痛苦能得到缓解,别说是咬——
但这没有意义。
他本该孤身一人穿梭在时间与人流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去寻找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可世上有奇迹,并且降临在了他身边。
他不该奢求更多。
只要人还在,一切总归都能被妥善安置。
小崽子这么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他不喜欢。
大张哥不说话,吴峫也破天荒的陷入沉默,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眉头微拧机械的扒拉碗里的虾爆鳝面。
只是下一刻,一把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茂密的灌木树林间激射而出打向了吴小狗的门面。
张起棂眼眸一厉,手上的筷子甩手就扔了出去,两者在半空中相撞,木头和金铁愣是势均力敌的双双击落钉在了不远处的地面。
是龙纹棍。
也亏的是龙纹棍,才没有把另一只筷子钉到来人的头上。
“呦,小三爷真是让人好找啊。”人未到煞气先出的花儿爷,语气难掩愤怒担忧,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也许是因为焦急,就是用上了独门的轻身术裤子上也难免沾染了些许绿色的草木汁液。
“呵呵,呵,小花儿,小花儿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我惦记着你呢,真的,我没忘,就是中途出了点岔子,帮小哥找东西就耽误了点时间,你信我。真的。”
他其实是想说都是张起棂的错,你要打打他别打我,但他不敢,他怕祸水东引不成反而被混合双打。
这话一出,大张哥幽幽的抬起头盯向了吴小狗眉眼微扬。
又是我?
这句话表达的太明显,吴小佛爷都忍不住梗了梗心虚的移开目光。
花儿爷漫不经心的走到龙纹棍的落处弯腰捡起来用手帕擦了擦才抬头去看自家不省心的发小,声音微冷。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重——吴峫!看着我,你眼睛怎么了?”
解雨辰看着那双灰白的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上脑。
赤红着双眼心中不断回响的只有一句话。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都没能保护好他,他永远都在承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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