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调笑间视人命为草芥游离在尘世中的漠然和黑瞎子有些相似。
只是他们从根本上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无论爱情,友情,又或者亲情,都有人深爱着齐黑瞎愿意为他豁出一切。
张海盐没有,他和那些冰冷的同姓同族的狱卒一样,他不懂爱。
或许他曾经也体会过那种奇异的会让人心中倍感温暖治愈一切苦难的情感,但已经太迟了。
世界之大,再也无人爱他。
邪帝对迎面而来宛若锋刃割喉的压迫感视而不见,自顾自说出的话没头没尾似乎铁了心要激怒他。
抬手去轻点头顶随波摇摆的简易挂灯,眨巴着眼睛模样随意。“听说你们张家的女子个个精明强干,尤其是你的养母——”
没有任何预兆和花里胡哨的前摇,张海盐犹如离弦的利剑一般凌空窜了出去伸手锁住了吴峫的咽喉使力推向一边,在轰然的巨响中把他掼在墙上举起拳头砸了下去。
这一拳下去,足以让吴峫头骨劈炸脑浆四溅。
但邪帝似乎早有预料,他甚至有闲心空出手朝着一旁的围观者打手势严禁他们上前。
头一偏,顷刻间躲开拳风,过长的发丘二指无法完全握成拳,过于突出的指关节划过耳际撞在墙上,
在第二拳砸下的当口,小三爷抬手拦住了手腕,他的脸因为缺氧开始涨红,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后仰了脑袋露出脆弱的咽喉痴痴得笑。
“你在生什么气?我只是需要她的头脑帮我振兴家族而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在不高兴些什么啊。”
吴峫说着话心里却想着,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个神经病,和他那无良师父别无二致。
张海盐似乎再也不想听到他的聒噪,挣脱腕骨的束缚,从腰后掏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向眉心,
嘶——
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避开,还是被盛怒之下的刃风划破了眼角,脸颊一凉,一条细长的伤口出现在眼尾,不深,却悠悠荡荡的渗出一滴绿色的血液向下蜿蜒,像是一滴眼泪。
啧。
吴峫皱起眉,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终于结束了一味的戏弄承受和躲避。
刀光密集没有空隙,但当匕首再次横向咽喉,对手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间隙,残暴凶猛至极的当胸一脚将面前的人踹出了五米开外,根本避无可避。
暴力的一力降十会,永远是最难以抵挡,人形战斗机张起棂,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周围的干扰没能掩盖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张海盐的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青白,在半空翻转了身体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一时之间连呼吸都有些难以为继,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缕血丝,瞳孔骤缩眉心紧蹙,看上去显得过于震惊。
张家人当然是牛逼的,可即便如此,他们终究还是属于人的范畴,可小三爷不是。并且,如果在这种地方在普通人手里吃亏,教了他无数东西而后逝去的朱雀就是用爬的也要坐起来扇他耳刮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没能说出口。
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顿脚尖发力凌空跃起,当空一腿直劈天灵盖儿,张海盐侧身躲开攥住小腿反手肘击膝盖,同时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
是鬼哨。
吴峫感觉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顺着腿骨上游眨眼间滑过胸腹直奔咽喉,他几乎是下意识抬手,抓住颈侧的一抹绿色看也不看甩手一扔。
黎蔟盘腿坐在桌子上,看着砸到头顶复又掉到他怀里没了动静的绿色小蛇僵着身体一脸冷漠。
他对蛇过敏,真的。吴峫那个神经病绝对故意的!!!
但这次吴峫真不是故意的,反正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不会觉得抱歉。
一条腿被限制,他没有急于脱离,而是顺势靠近以劲瘦有力的腰身为支点扭转身体,用膝弯勾住张海盐的后颈桎梏他的动作逼迫他低下头,南洋第一贱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抬手反击,却被瞬间卸掉了双臂,吴小佛爷顺势跃上双肩屈膝跪夹脑袋,一拳砸向百会穴,哪怕是最短暂的头脑发懵意识涣散也会成为决定战局的关键,
但偷师的绝学没有来得及得到验证,曲线优美富有力量感的腹外斜肌没了用武之地。
“吴峫——”
声音很轻,但警愦觉聋。
是解雨辰。
邪帝没有抬头。
他静默了两秒,缓缓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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