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煜忽然斥道，“向苏娘子道歉！”
霜降不可置信地转头，“世子，你说什么？”
沈默煜阴沉着一张脸，眉宇间尽是不悦，“她是我的人，你没有资格这般羞辱她。道歉！”
“世子！”
一句‘她是我的人’叫霜降几乎心神俱裂，顿时泪如雨下，神色凄楚地看向沈默煜，“她是害您全家的罪人啊，您怎能为了她，为了她……”
没说完，沈默煜忽而双目如刀地朝她看来！
后头宋章立时快步走来，一下跪倒在地，道：“世子息怒，霜降也是忧心世子伤势，这才着急不忿了些。霜降，还不速速与苏娘子赔罪！”
说着，硬拉着霜降跪了下来。
霜降却死死地咬住嘴唇，就是不吭声，抬起泪眼瞧着沈默煜不耐的眼神，又看苏妙青眼角的嘲弄，忽然一推宋章，哭着爬起来跑了出去！
宋章立时赔罪。
沈默煜皱了皱眉，却不曾理会，只朝苏妙青近前走去。
看她伸手将桌上刚分配好的草药混乱，似是恼火地赌气。
目下闪过一丝迟疑，缓了缓，问：“你想通了？”
苏妙青从前最贪恋他的温柔关怀，哪怕只言片语都会暗暗欢喜多时。如今这人这样的语气，却只叫她毛骨悚然，五脏翻覆，几乎当场就要呕出来！
这个恶鬼，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对他还有半分情意的？！
她死死攥住手指，垂着头，并不出声。
这副模样，落在沈默煜眼中便是一副不肯不愿恨意难消却又不得不低头的别扭模样。
他略想了下，道：“你只要乖乖地交出苏家背后指使之人，我可承诺，能保你留在我身旁，一世无忧。”
苏妙青眼瞳一缩，强压下腹中反胃，讥道：“我哪里知晓什么背后指使之人？倒是沈大人，凭何断定苏家参与了当年端王之案？那时我阿爹也只不过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院使，如何又能有那般通天手段去谋害端王府满门？”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苏家到底为何会被牵扯到当年大案之中。
偏沈默煜却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叫苏妙青心下生寒。
分明是怀疑与嘲讽。
苏妙青手指几乎抠破掌心，才强忍着自己没露出怯意！
可这副颤抖的样子，却愈发显得她单薄可怜，无助挣扎又倔强不肯低头服软。
沈默煜眼底的冷戾有一瞬的恍惚，脑中倏而浮现她曾被污蔑医术后，宁愿受罚也绝不认错的模样。
顿了顿，再次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今日我得出门一趟，你尽快配好药，我晚间会过来。”
语气不自觉地再次松了几分。
苏妙青却没在意，反而心下微提——沈默煜要离开！
她低着头，微微蹙眉。
沈默煜见她连半分眼神也没朝他投来，微微抬起的手指停住，又放下，转身，顶着一张不见血色的冷酷面孔，走出了琴阁。
苏妙青听着脚步声远去后，立时坐回桌边，趁着四下无人，将混乱的药材里几种草药拿出，塞进了袖子里。
在红着眼睛的霜降回来死死盯住她时，便若无其事地将配好的药递给她。
“这一份文火熬制，四碗水熬成一碗。”
“这一份碾磨，做成外敷的药膏。”
“我累了，给我重新准备一份吃食。对了，我这人嘴挑，劳烦准备得可口些。”
霜降恶狠狠地看着苏妙青离去的背影，想到沈默煜方才对她的屡屡回护。
心中恨意滔天。
突然抓住宋章，低声道：“药已得了，宋大哥，这个贱人绝不能留下！你也看到今日世子对她的态度了！若再这么下去，世子只怕又要被她迷惑得没了轻重，招来大祸！”
宋章皱着眉，问：“你要何时动手？”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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