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去。
就见那黄门伸手指的正是吴太医!
方太医神色大变!却在同一时间骤然松懈下来!
——他的嫌疑摆脱了!
床上,莫奕寒眯了眯眼,看那年轻的太医。
顺泰帝李昌赐没说话。
吴太医已以首叩地,悲声道,“臣冤枉!圣人,臣不知这黄门为何污蔑臣!臣绝未行此等悖逆之行!”
方文昌也疑惑,皱了皱眉,看向伸手的黄门,问:“黄连,你指控吴太医,可有证据?”
不想,黄连居然真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与方文昌手里的瓷片一模一样的药罐!
“这就是奴才与黄柏一起熬制的膏药,前天夜里,奴才熬好后,将这药罐放在柜子上,后来又想起方太医吩咐药将世子的脉案整理好,于是就去了西阁,待收拾好后回来,太医院已散了职。奴才以为院内无人,正要吹了灯去锁门,谁知就瞧见吴太医走了回来。”
方文昌眼睛瞪大。
吴太医皱眉。
黄连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此时已不那么害怕了,继而又道:“奴才本想去请安,可吴太医却径直去了药房。奴才担心吴太医有什么吩咐,就跟了过去。谁知,就见吴太医将奴才们熬好的膏药给换了!然后,还把这一瓶扔在了太医院的水池子里头!”
他说着,又缩了脖子,“奴才害怕有什么不对,就趁吴太医走后,将这药罐捞了出来。”
方文昌胡子直颤,瞪着眼看吴太医,“你!你竟如此害我!”
吴太医拧了拧眉,却抬了头看向黄连,“你说我去换了药,为何不带出去处理,却要丢在那水池子里头?”
黄连一颤,摇头往后缩,“这……奴才不知。兴许大人以为没人看见!”
“吴勇!你好歹毒!”方文昌大怒,“你究竟为何要换了药!如此谋害宁世子!说!”
吴勇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看了眼面上阴云密布的圣人,再次转脸问黄连,“好,黄连,你说是我换了药罐。那究竟是何时辰?”
黄连颤抖着摇头,过了会儿,又突然道:“那时天都黑了,奴才记得不大清楚,约莫是,约莫是戌时二刻!”
方太医一愣。
吴勇后背微松,却看着黄连问:“你确定是戌时二刻?”
黄连眼神直飘,想了想,用力点头,“就是戌时二刻!”
那一晚,他真真切切地在宫中看见过吴勇,他绝不可能拿出宫的时辰来推脱!
不料,吴勇没说话,方太医却伸手一指,“你这混账!前日夜里戌时二刻,我与吴太医在永福殿替世子诊治!”
黄连眼睛一瞪,立马改口,“那,那就是戌末!戌末!奴才真的看见吴太医了!”
吴勇摇摇头,道:“你许是见着我独行在宫中,以为我无人证,便可以此污蔑我。可你不知,前夜,我自永福殿离开后,便去了二殿下处。二殿下担忧世子伤情,令我每日需得去禀报。我那夜抵达二殿下宫中时,恰见殿门前滴漏在戌末一刻。”
黄连眼睛一瞪!
吴勇又道,“太医院在皇城外宫以西,二殿下的成瑞殿在东六宫,以我的脚力,快行也至少需得半个时辰。而你戌末在太医院见到我,我如何能在戌末一刻赶到成瑞殿?”
趴在床上的莫奕寒眉头一挑——临危不乱不急不躁,条理清晰冷静清醒。抓住漏洞,便一击致命!
这样的人物,没去刑部或大理寺,在太医院,埋没了。
黄连已瘫软在地,张口结舌。
旁边的黄柏已吓得没了眼泪,惊恐地看着两人。
吴勇又道:“我猜,方太医的药方,你们确实熬了,却是为了调包而用。换药的人,就是你,黄连。”
黄连一抖,猛地磕头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以为那药是对世子好的,这才换的,奴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