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李昌赐脸色一变。
——莫奕寒还不知道武宁侯已离世之事。方才李梦月大哭大喊的时候,已漏了口风。
李梦月大哭,转过身,再次朝李昌赐磕头:“圣人!圣人,您开开恩,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吧!寒儿犯了错,我一力承担!圣人!让他回家给他爹磕个头吧!”
李昭辰红了眼眶,也跟着跪下,“父皇!宁世子素来是个胡闹的,不过一个妖道,还是柔……孔嫔举荐,谁知存了什么异心,宁世子杀了也就杀了!可父母孝道,乃为天纲,宁世子眼下这般,只怕也……无多少时日,总得让他尽孝才是啊!”
这一番话直接拿住了李昌赐的命脉。
他号召全国奉行孝道,却在武宁侯死后不让他唯一的儿子去送葬,显然不能说服民心。
可莫奕寒这般模样出宫……
他皱了皱眉。
李梦月看着他的神情,再次大哭,“孔嫔这个毒妇!害我儿如此!我与她不共戴天!呜呜呜,三哥,三哥,你看看寒儿,被欺负得多可怜啊……”
李昌赐心下一动——也是,有了孔国公府做遮掩,倒是摆脱了他的议论。
叹了口气,上前,将李梦月扶起来,涩声道:“并非朕还在怪他,这孩子如今伤成这般,若是轻易挪动,只怕累及性命,朕怎么舍得。”
都这般了,他居然还要做戏不肯松口。
李梦月再次跪下,满是感动,“圣人慈爱,是寒儿的福分。他被那毒妇算计,也是他的命数。臣已不奢求其他,只盼着他们父子能团聚,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相伴,臣也就安心了。”
她悲痛欲绝,泪水涟涟。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连李昭辰都擦了擦眼睛,轻声道:“父皇,您就开开恩吧!”
李昌赐摇摇头,哑声道:“是朕疏忽了。赵有德。”
赵有德立时上前,“圣人。”
“去安排车驾,令禁军亲自护送宁世子和长公主回府。”
李梦月立时叩头谢恩。多喜趴在床边,手指一颤。
床上,莫奕寒缓缓地闭上了眼。
心下明白。
——不亲眼看他死,顺泰帝绝对不会放松对武宁侯府的监视!
可到底,能出宫了。
……
怀远坊。
苏妙青刚过了花厅就察觉不对。
略想了下后,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抓乱了些发髻,这才拎着篮子走进去。
“大娘子。”
果然,张大力正站在院子里,面前本该睡着的悉云正垂着脑袋,闻声立马抬头,小跑着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正要问她去哪儿了。
却瞧见了她凌乱的鬓发和红通通的眼睛。
顿时一惊,忙摆了摆手问——你怎么啦?
张大力也察觉不对,走了过来,关切地憨声问:“大娘子,出了何事?”
苏妙青抿了下唇,顿时泪盈于睫,抓着篮子的手都轻颤起来。
看向张大力,满是慌张无措,“我去教坊司外头打听,无意间听人说,苏家的双生子,因着病重,被管事的黄门给带走了,说是不知扔去哪个犄角旮旯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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