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忽有浓香飘来。
他募地睁开眼,朝车外看去。
马车正经过福瑞楼。
他想都未想地开口,“去定一桌席面,送去安婆子处。”
“……”
多福嘴角抽了抽。
不一时,马车继续前行,穿过朱雀大街,停在了位于广福坊的浮云寺前。
亦略微改了面容做小厮状的多福小心地扶着一位戴着狞鬼面具的郎君下了车。
立时便有知客僧迎了上来,瞧见莫奕寒脸上与佛门十分不敬的面具也无神色变化,肃穆慈和地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是来问佛或是参禅?”
莫奕寒没出声。
多福笑道:“听闻贵寺的茶水极为不错,还请安排一间禅房。”说着,塞过去一个荷包。
知客僧明白——这是要隐蔽会客。
笑着收起荷包,让步抬手,“请施主随贫僧前往后院。”
主仆二人被安排在了一间极为雅静的禅室内。
入内后,莫奕寒便揭下面具,一直阖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直到晌午过后,日头开始西斜。
“叩叩。”
房门忽而然被敲响。
等得都快睡着的多福登时瞪眼,刚要起身,却很快又压下去,转过头,看向莫奕寒,然后起身,将禅室内的素面屏风放在了莫奕寒身前,又伺候他戴好面具后,便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花朝!
饶是多福跟着自家世子常出入烟花柳地见惯了各色美人,乍一见到这位,也不由地被惊艳了一下。
眼神不由便有些发直。
花朝厌恶地皱了下眉,抱手,道:“可是蓝东家在此?”
多福回神,笑了笑,摇头,“不知郎君问的是何人,我家主人却不是姓篮。”
花朝意外,朝内瞥了眼,将手里的迎仙来腰牌送了上去,“此物,可是贵主所赠?”
赠?
多福垂眸一看,恍然明白,赶紧让开身,笑道:“原来是花老板,我家主人等您许久了。请进。”
等许久了?
花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方并未透露痕迹,他却故意找上门来,显然已暴露了和嫔对他的重要,弱处一旦显露,便落了下风。
不管对方是何目的,他已失了先机。
倒是厉害。
心下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抬脚走了进去,便瞧见了那四幅屏风后隐隐绰绰的人影。
刚要绕布过去。
内里之人已淡然开口,“还请花老板留步。”
花朝眉头一拧——这声音,好生嘶哑!
这是蓝采微手底之人?
可这番做派与说话态度,显然又不像是屈居人之下。
正疑心间。
屏风后的莫奕寒开了口,恰巧解了花朝心中的疑惑。
“受好友相托,特来跟花老板做个交易。”
他开门见山,语气高傲凛然,显见地是高高在上惯了,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花朝面不改色,笑道:“草民身无长物,不知郎君想要什么?”
莫奕寒漫不经心低撑着侧脸,看花朝那张过分精致的面容,想到苏妙青曾与他的几番来往。
笑了笑。
道:“和嫔,换花老板手中之人。”
花朝眼神一闪,果然是冲着苏妙青来的!可惜,人并不在他手里!他握住的,可是苏妙青更重要的命脉。
如玉面上却是一片疑惑,笑道:“不知郎君想换何人?”
莫奕寒搭在脸侧的食指慢慢敲了下。
悠然一笑。
缓声开口。
“你手里,苏家那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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