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努力,何需如此谢我?快起来。”
“那也多亏大娘子给奴的药,奴才能,才能……呜呜呜……”
莺儿泪眼婆娑,她本就生得美,一把嗓子婉转如泉,哭起来直教人心里直跟着颤。
苏妙青实在有点招架不住,索性问:“你如何给他下的药?他有几日不曾来你这里了?”
莺儿被散了心思,终于收住哭声,想了想,哽咽道:“用了大娘子遣人送来的药后不过三两日,他就不曾来了。那孙立,就是方才那人,说孙大人是病了,连续几日都不曾上朝。我假做关心问了几句,说是后背上生了什么疮,怎么都治不好,成日里地喊疼……”
她说着,用帕子遮了下嘴,有点儿窘迫地轻瞥了眼苏妙青,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声道:“所以,孙夫人以为他是在我这儿沾了什么不干净的,就派人来……出了一通气后,就将我跟喜鹊的卖身契丢给了孙立,叫他随意处置了我们……”
分明被数个男人那般糟蹋之时她都麻木如死灰,可与苏妙青提及这种事时,她只觉羞意难忍,连脸都涨得发紫了。
苏妙青却没说话——背后生疮,看来她先前扎的针起效了。
再配合莺儿下的药,十天之后,孙明就会浑身起脓包,又疼又痒。
而京城内,能治此病的,唯有外城大业坊的赤脚行医,王癞头。
只要他去了王癞头那里……
见她不说话,莺儿的脸色已从涨红变得惨白。
喜鹊忙开口,“大娘子,那脏物绝非是莺儿姐姐身上的!您,您别嫌弃我们!”
苏妙青倏然回神。
看莺儿难堪的脸色和喜鹊满眼的担忧,笑了笑,摇头,“自然不会。”
看到两人脸上的掌印,心下有些内疚——她虽有意想救莺儿,却也利用她给孙明下了药,让她平白招来这一番毒打。
翻出一瓶药来,要给莺儿抹上,莺儿连忙避开,示意喜鹊接过。
苏妙青也不勉强,看着喜鹊给她上药,问:“莺儿,春来画舫,你可知晓些什么吗?”
莺儿仔细想了下,道:“春来画舫时春来阁的东家去岁入秋时置备的,听说本是一位贵人家里的私物,我从前出局时曾见过一回,十分精致豪华,有三层楼那般高,是春来阁专门用来招待不好去平康坊的那些官人们而用,每隔个三五日的,就会往曲江里开一次,到第二日卯时才会靠岸。”
苏妙青细细听着,如此说来,画舫这么一开出江面,便是一整夜。
难怪张大力会安排这样的地方,是想困死了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了想,又问:“既然曾是贵人的画舫,怎地反倒卖给春来阁做这等寻欢之处了?”
莺儿摇头。
苏妙青也不意外,这等私密,寻常人哪里知晓?
怕是还要去寻花朝……
只是他……
这番失了和嫔,又丢了六郎七娘,只怕对自己愈发恨之入骨了。
正沉吟间。
喜鹊忽然道:“春来阁的东家,好像是个外族!”
两人齐齐看她!
莺儿惊讶问:“你如何知晓?”
喜鹊忙道:“就是那年莺儿姐姐出局那回,我到厨房去给你拿醒酒茶,人多被挤到了外头,就瞧见摆放酒桶的船尾仓库那里头站着个浓眉大眼的外族,有个肚子圆滚滚的官爷还跟他说辛苦了什么的,听着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那外族是春来阁的东家,安排了那次的酒局来讨好那位官爷。”
外族,外族。
苏妙青微微蹙眉,莫非是张大力?
就听莺儿又道:“肚子圆滚滚的官爷,哦,奴想起来了,那日招待的,是昌伯爵。”
苏妙青募地抬眼。
春来阁的东家,竟真的是张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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