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势而为了,顺其自然,随缘自适。
槐屏看到心活,虽然没太认得出来,也还是叫了声“爷爷”,心活自然开心地回应道:“屏儿,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然后,善意的看了一眼唯爱,或过头问吴道:“阿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吴道回说:“阿弟的朋友,在z医院的一个护工的妹妹,一起帮助阿弟回来的。”心活还是轻声细语的笑笑,随后充满感激地对唯爱说道:“小姑娘,别怕,就当自己家一样。”唯爱也充满感激道:“会的,谢谢爷爷,奶奶人呢?是不是在做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这下,气氛就凝重而尴尬了,吴道不曾想,这个沉重的问题,居然是唯爱开的头。
心活硬是愣了好一会,方才不无伤心的说道:“奶奶,去年的时候去世了。”
唯爱自知,触到了大家的伤心处,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槐屏这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有个奶奶,不过转念一想,不是废话吗!有爷爷,当然有奶奶,只是,不曾想,居然已经去世了,虽然,无感,不免痛惜。
从某种意义上,槐屏是认同庄子的鼓盆而歌的。庄子其实,在第一时间,是痛哭流泪了一段时间的,而后,惠施来吊唁的途中,才开始歌的。其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不是逝去的人,并不知道他或者她是否愿意就这样离世的,只是,徒增伤悲的事情,还是不要为本来就悲凉的世界又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逝者已逝,生者当自强。
然而,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庄子那样吧。
黄栾的离世,是因为吴道带回m医院地震,而后无人生还的消息所致的。须知,人到了,古来稀的时候,所牵所挂本来就少,然后少,确是极其重要的,有如救命稻草一般。所以,当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的时候,离心神俱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黄栾就是在这种,企盼着孙子回来而终无所获的遗憾中,离开这个悲悯甚至悲凉的人世的。至于心活,她也放心不下,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每一个他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只是有的人是几十年后才映证了这个“过“字而已,所以,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或许也是,“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所以,去的让她去,来的尽管来。
只要,记得曾经有一朵花在你的生命中美丽的盛放过,或一秒,或一生。
所以,尽管心活伤心悲痛,但是,生活毕竟还得继续,所以,自己理当勇敢,没人替你坚强。当然,也亏了吴道,经常来看望心活,心活才有可以排遣心中郁结的机会。
然而,一年后的如今,心活也渐渐悟道,也渐渐开释。心活明白,他也已经日薄西山,时日不多,多者再过十几二十年,少者,下一秒即逝。
所以,悲戚颓唐,已经大可不必,为了活着而活着,何尝不是另一种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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