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被户部书吏捧在手里的账册,垂首领命。
见吕主簿捧了账册离开,夏侯珍面色不善,“裴皎然,此事你既不上报御史台,又不通报政事堂。到底想干什么?”
“夏侯侍郎放心,此事下官稍候自会通禀崔台主和政事堂。”裴皎然面扬笑意,眼神却冰冷地让人打颤。
夏侯珍眼露厌恶,可他又不能拿裴皎然如何。深吸一口气后,带着延资库一众吏佐扬长而去。
户部和盐铁司一众僚佐面面相觑,移目看向裴皎然。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裴皎然双手抚了抚袖子。
“天色已晚,请诸君早些歇息。裴某先行告辞。”裴皎然莞尔施然离去。
虽然说监管户部是要事,但是朝廷也没规定御史台要不眠不休地陪着他们。安排好吏佐轮流换岗在此盯着,裴皎然便返回御史台里歇息。等明日一早再过来。
天一亮,裴皎然便起了身。写先好文牍递到了魏台端手里。
皱眉看完她所提交的文牍,魏台端深眸眯着,眼露深意,“这文牍你是何时所写?”
“昨夜。事发突然,下官来不及通知您和诸位相公,所以这才擅自做主,令比部查了三司的账。”裴皎然垂首恭敬道。
她摆出一副实属无奈才先斩后奏的模样。
魏台端眉头皱得更深。
“既是如此,比部那边你也得督促他们尽快查明错漏在何处。”魏台端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语气低沉,“清嘉啊,我知道你能力不错。但是在这朝局里得罪太多人,对你可没好处。”
裴皎然眼观鼻,鼻关心,舒眉,“多谢台端教诲,下官自当铭记于心。”
她一脸恭顺温和,反倒是让人不该从何处下手。
“对了。王相公之前遣我问你,你与李休璟关系很近吧?他任期将至,你觉得他适合调任何处呢?”
眉心拧起,裴皎然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叹道:“他是下官上佐,并无多少深交。真要论交情,只怕还不如元侍御。”说着她目露疑惑道:“难道魏台端不知道,他和元侍御曾经是同窗么?此事最好是问问元侍御。”
裴皎然沉睫掩去眸中异色,她不知道为何这两方会突然对李休璟和她之间的关系。生出兴趣。
但是相较于把李休璟推到王玙麾下,她更愿意让他和她同一立场。这样才能更好的利用他谋利。
抬首窥到魏台端目中划过的失望,裴皎然弯唇。
“既然此事你已经寻比部协调审查,那便找你的想法继续做下去。”将文牍收好,魏台端道:“这份文牍我会替你呈交尚书省。不过夏税刚收上来,八月都账又在即。事情闹到今上面前于你无益,也别让延资库那边难办。”
听出魏台端的言外之意,裴皎然并不戳破他,只是点点头,“您放心下官有分寸。”
虽然他言外之意,是要自己履行好御史的职责便可,不要搅合进三司争利中。但是这把火会烧到何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回户部那边盯着。另外遣人去知会元彦冲一句,让他回御史台一趟。”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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