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法,计账后若有十五匹者,判其绞。”
接过庶仆递来的茶水,裴皎然打了个哈欠。搁笔展臂舒展腰肢,动作慵懒地往凭几上一靠。
瞥了眼案上的文牍,庶仆飞快地退了下去。
揉揉因为埋首阅文牍而酸胀的眼睛,她继续翻看文牍。
等到裴皎然看完手中文牍已经是晌午,饥肠辘辘的她慢悠悠地往御史台公厨走。各司公厨伙食如何,全部倚仗各司的公廨利钱,御史台因为有赃资这一额外收入。在诸司的公厨中,伙食虽然远不及三省,但是已经能和六部中大头户部、吏部比拟。
迈入公厨,裴皎然睇目四周,飞快地走向靠窗的空位坐下。比起其他诸司的公厨来说,御史台公厨只能用安静二字来形容,除了碗碟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音。并非因为御史台的人不爱说话,而是因为御史台有规矩,在公厨吃饭的时候,没事只能相互作揖,不得交谈,就算有事也得先吃饭,不许谈笑。
吃着碗里的面片,裴皎然偏首看向窗外。忽然看见一只青乌从树上飞下,落在窗框上。朝她扑腾翅膀,俨然一副乞食的模样。
打量那青乌一会,裴皎然用筷箸夹起些许面片,递到青乌面前。那青乌并不怕她,开心地啄着面片。
搁了筷箸,裴皎然伸手抚摸那青乌。青乌并不躲避,最后干脆直接飞在食案上。用黑漆漆的眼珠看着她,然后贪婪地啄食着她碗里的面片。
“再吃把你羽毛全拔了。”见青乌吃得颇为欢快,裴皎然笑着威胁道。
吃得正欢的青乌听见她的声音,发出不满的鸣叫。
裴皎然这一笑,公厨内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察觉到他们正在看着自己,裴皎然转头舒眉莞尔,“你们不笑么?”
话音落下,台院的吏佐率先笑了起来,殿院和察院的吏佐也纷纷附和起来。
满意地允首,裴皎然移目看向案上精神抖擞的青乌。轻抚其羽,继而掌心朝上摊开。青乌见状跳在她掌心,歪着脑袋与她相视。
“这青乌真亲人。”监察御史笑着说。
望了眼一脸恭维的候姓监察御史,裴皎然笑而不语。
“御史台被戏称为乌台。栖在这里的青乌,亲近我们有什么奇怪么?”知西推的殿中侍御皱眉道。
“有空说这个,不如聊聊御史狱能不能装下这么多人。”裴皎然屈指轻扣案几,“最多三日这些弹劾的文牍就得呈交政事堂,届时诸君怕是有得忙了。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啊。”
刻意拉长的尾音落下,公厨人诸人瞬时变得愁眉苦脸。数道哀愁的目光落在了察院的人身上,虽然赃资充入台中很是诱人,但是谁不想好好休息。这些察院的,每次出去都能带回一大堆弹劾的文牍。
原本在家好好休旬假,也会被台主以人手不够为由,抓回御史台干活。想到这众人叹了口气,步履飞快地离开公厨。
御史台这边一众官员干活特别有劲,却苦了太极宫内诸司衙门。每天按时点卯,值宿者更是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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