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裴侍御孤身一人,要多加小心。”
“多谢陆将军。”裴皎然莞尔。
崔、韩二人对视一眼,纷纷告辞。只剩下她、陆徵以及一众金吾卫还在原地。
看了眼一众目光颇为好事的金吾卫,裴皎然挑唇,“我还得去陈侍御家里看看。先行告辞了。”
陈侍御家门口已经挂了白幔,两盏素白灯笼在风中摇晃。哭嚎声从宅子里传出。
驻足在宅前,看着小小的宅邸。裴皎然眼中掠过一抹怒色,最终还是为霜雪所覆。她叹了口气,提步跨过门槛。
一庶仆迎上来,疑惑地看向她,“女郎是谁?”
“侍御史裴皎然。”说完裴皎然抬眼望向前方,只见一女童坐在廊下直勾勾地望着她。
那庶仆看她一眼,急忙去通知自家夫人。
而裴皎然移步走到女童面前,俯身而视。
女童手里握了个泥人。见到裴皎然抬头与她相视,“姐姐,你知道我阿耶去哪了么?阿娘她哭得很伤心,说阿耶再也不会回来了。”
闻言裴皎然没回答,心中一紧。
女童见她不说话,扯着她的袍角低低抽噎起来。
未几一素衣夫人走了出来,朝裴皎然行了一礼,“裴侍御,先夫刚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虽然陈夫人一脸镇定自若,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十分惹眼。
“无妨。”说完裴皎然面露愧色,“陈侍御的事我很抱歉。”
她是真心感到抱歉。若非她刻意算计,陈侍御也不会枉死。可官场上向来容不得半点柔软情绪,她得为自己考虑。
心中不免泛起自我厌弃感,裴皎然沉睫敛眼。
“敢问女郎,我何时才能将先夫的尸首迎回来。我想让他早点入土为安。”陈夫人神色平静地道。
望了被庶仆牵在一旁的女童,裴皎然沉声道:“夫人放心。此事我会去督促万年县,让他尽快缉拿凶犯。”
“真的能捉拿到凶犯么?”陈夫人问道。
一瞬间裴皎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陈夫人闭了闭眼,面露苦笑。早在陈侍御入御史台的时候,就告知过她。身为御史随时有可能殒命于他人刀下,毕竟御史干得都是得罪人的事。
所以对于陈侍御的死,她格外的冷静。纵然心中再怎么难受埋怨,但是她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丈夫死了,她将会替代丈夫成为顶梁柱。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支撑起这个家。
“还望裴侍御也多多保重。先夫说过,您和他们那些人不一样。所以妾身恳请您,早日让先夫入土为安。”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陈夫人,裴皎然面上愧色渐重,唇齿嗫喏无言。不是演戏,而是她真的无地自容。
陈侍御以赤忱待她,而她却无情算计。
睇目四周,裴皎然越发觉得脚下这一方小小院落,让人感到十分沉闷逼仄。
她对着陈夫人道:“夫人放心,裴某会亲自监督万年县令,促他们尽快审案还陈侍御一个公道。让陈侍御早日入土为安。”说罢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女童,“也请夫人您好好保重身体。裴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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