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王既将玉虎交给你,便表明它十分重要,甚至比你想象中更重要。”
“什么意思?”
楼云春另问道:“鱼书在何处?”
“在商队中,有人看守着。”好在他没将鱼书随身携带,不然就一个不剩了,“这就去看?”
“吃完茶再去。”
第二味‘甜茶’上桌,楼云春吃得舒心。赵秀也吃得酣畅,这一路胡饼佐面糊,吃得他肚里跟塞了石头似的,眼下这甜茶再不合口也合口了。
吃完甜茶,又是‘回味’,这一罐下肚,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楼云春以越族钱币付钱,一副老道的模样。
“楼大人来过此处?”
“并未,只是看过些相关游记札子,所以事先在驿站兑换了钱币而已。”
“大人倒是准备充足。”
“都是胥姜替我准备的。”
赵秀捂住胸口,只觉得胸口更痛了。
两人走出茶铺,楼云春说道:“你弄丢玉虎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谋财。”
赵秀一顿,立马明白过来,“那药庐有问题!”说完,便要往药庐跑。
楼云春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你去人早跑了。”
然后自怀里掏出一幅舆图,找到高山镇所在,又照着莫明的手札,找到他在此处的友人。
“我们去找此人打听打听。”高山镇来往者众,且各族杂居,各族又有各族习俗和规矩,许多事官府理不顺、管不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若不明就里地乱闯,怕会挑起争端,惹来麻烦。
赵秀看着楼云春所指札记上的医馆,哑然半晌,说道:“我知道这儿。”
楼云春疑惑地看着他。
他捂着胸口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赵秀带着楼云春重回医馆,一见大夫还未开口,大夫便伸手道:“诊金二两,本馆盖不记账。”
楼云春惊讶道:“你看诊逃账?”
赵秀欲辩无言。
胥姜因昨夜与楼敬的谈话,心头一直记挂着林夫子,所以一早便出门,往待贤坊去了。她掐的时辰巧,正将林夫子堵在书塾门口。
她跳下车,先对林夫子行了一礼,随后问道:“夫子为何不告诉我,您也遭人为难?”
林夫子罕见得有些理亏,面上却依旧稳如泰山,“只是些小事,无需挂心。”
“那也不该瞒着。”胥姜抱怨两句后也不敢太放肆,见他要出门,又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袁府。”
“袁府虽近,也别太晚回来,还有,一定要带护卫。”
林夫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好。”
“夫子,我同你一起去。”曾追自门外走进来。
林夫子问道:“文章写完了?”
曾追扬了扬手里的书匣,“写完了,正好拿去让袁先生也看看。”
林夫子点头答应,“这便走吧。”
胥姜送两人离开,随后进书肆找红锄,嘱咐她独自在家要关门锁户,莫要让生人进门。
林红锄守孝,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答应了,随后见胥姜身旁跟着个圆乎乎的丫头,便不由得打量了几眼。
“她叫茵茵,比你小一岁,往后也是妹妹。”随后胥姜又对茵茵说道:“这是林家姐姐,叫红锄。”
茵茵甜滋滋地叫道:“红锄姐姐。”
“哎。”林红锄上来拉着她的手,问道:“可吃朝食了?正好我做油果子,要吃么?”
胥姜突然咳了一声。
茵茵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却没领悟其意,然后对林红锄点头,“好呀。”
“跟我来。”林红锄笑眯眯的拉着她往厨房去。
“唉。”胥姜不由得叹气。
过了一会儿,茵茵从厨房出来了,只见她嘴唇油亮,眼神恍惚,跟小呆鸭似的。
林红锄跟在她身后,期待地问道:“如何,好不好吃?”
茵茵呆呆点头,“好……吃。”
胥姜将她拉过来,掏出手帕替她擦嘴,随后对林红锄问道:“你往油果子里灌油了?怎地将人给吃傻了?”
“到不是塞油,只是裹了些黄糖,味道挺不错的,姐姐你吃么?我去给你拿两个。”
“不了,我不饿。”胥姜连连摆手,她可消受不起,随后忙拉着被腻傻的茵茵往外走,“书肆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红锄送二人出门。
上车前,胥姜对她嘱咐道:“关好门,记住了么?”
“记住了,姐姐安心吧,且父亲留了人看守,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粥铺。
胥姜回头一瞧,看到薛护卫、祝护卫正同另外两名护卫正抹着嘴从粥铺出来。
待几人走近,另外两名护卫同胥姜行礼。
胥姜回礼,随后托付二人好生守好书塾和林红锄,二人自是无有不应的。
离开书塾,一行人回到槐柳巷,汪掌柜也刚开铺子。
胥姜撩开车帘同他打招呼,他拍着肚子对几人说道:“昨晚小丫头馋了想吃油果子,你们嫂嫂今早起来炸了好些,香得很,还给你们留了不少,过会儿我给你们端来尝尝。”
薛护卫应道:“可惜我跟祝兄刚用完朝食,这会儿正撑着。”
祝护卫笑道:“倒是可以放着,午后打牙祭。”
汪掌柜笑问:“今日准备讲什么故事?”
薛护卫想了想,说道:“就讲个《买寿》吧。”
汪掌柜抚掌道:“那我待会再煮桶茶镇着,给兄弟润喉。”
“好勒!”
马车里,胥姜一听油果子,便忍不住笑,随后逗茵茵道:“你还吃么?”
茵茵连忙甩头,她再也不要吃油果子了!
汪掌柜不明所以。
胥姜闷笑道:“我们刚从红锄那儿过来,她也做了油果子,黄糖馅儿的,小妮子未经险恶,便上当了。”
汪掌柜面露同情。“可怜的丫头。”随后也坏心眼道:“要不要再尝尝我家的?”
“不了不了。”茵茵忙将车帘拉下来藏住。
胥姜与汪掌柜皆忍不住大笑。
书肆便在这欢笑声中开门了。
待胥姜收拾停当,汪掌柜就送了油果子过,小汪跟在他身后端着两碗粥和几碟子酱菜。
正巧梁墨也到了,胥姜一边吃油果子,一边对着犟驴滚圆的肚皮叹气。
梁墨说已用过朝食,却被汪掌柜以长个子为由,又压着将喝给他留的粥,还塞了几个油果子。
噎得他也再不想吃油果子了。
朝日穿雾而来,客人也上门来了。
众人各回各位。
胥姜笑着迎出门,招呼道:“温先生,您来了,里面请。”
温惠笑道:“胥掌柜,我来找你问信,托你帮我找的纸可有着落了?”
胥姜把人请进屋,边走便说道:“不仅是纸有着落,人也有着落了,晚辈替您找了一位精通养兰的高手。”
“当真?”温惠一喜,追问道:“何许人也?”
“您先坐,且听晚辈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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