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把劲,听闻新入京的士子中,有不少高才,可别被比了下去。”
“谁?我去找他切磋。”
“不告诉你。”
胥姜转身就走,曾追赶忙追上去,“究竟是谁?胥娘子,你告诉我啊。”
问不出来,他怕是几夜都要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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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州,会宁关驿站。
楼云春一行在翻过屈吴山即将抵达鹑阴县时,再次遭遇截杀,不少兄弟都受了伤,只好歇在驿站。
老段扶楼云春下马,那群刺客埋伏放箭,楼云春没躲过,致使左大腿中箭,伤得不轻。
巡卫前去与驿站守卫交涉,驿官听闻来了京官,亲自出来迎人。
一见有人受伤,赶忙让驿吏去找医师前来诊治,随后吩咐人帮忙将伤患都搀进客房。
老段安排两名没受伤的巡卫安顿马匹行礼,自己则背着楼云春,领着受伤的弟兄随驿官进屋处置伤口。
客房内,医师小心解开楼云春伤口的纱布,见伤口虽因行动而渗血,却并未腐烂化脓,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人这伤并未伤到筋骨,加之处理得妥当眼下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按时用药,很快便能痊愈了。”医师替楼云春换药,随后又开了内服药方,让医侍领着巡卫去自己的药铺抓药。
“多谢大夫。”楼云春朝医师谢了一礼。
“大人客气。”替楼云春诊治完,医师又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伤得都不重,毕竟是大理寺最精锐的巡卫,虽被埋伏偷袭,却很快整队反击,击退刺客保住了楼云春。
待医所有人诊治包扎完毕,楼云春才得空与驿官叙话。
“大人这是遇到劫匪了?”
楼云春摇头,“我有件事想请驿官大人帮忙。”
“大人尽管吩咐,下官任凭调遣。”
“劳烦请大人去帮我请此处驻军将领,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下官这边差人去请。”
“此事万不能声张。”
驿官点头,“下官明白了。”随后立即着人去军营找人。
身处驿站,楼云春松懈下来,一路奔波所积压的疲惫朝他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倚着木榻陷入了昏睡。
老段见状,招呼一名弟兄过来,二人替他除靴解衣,小心扶他躺下,随后又招呼别的兄弟也回房歇息。
“老段你呢?”一名巡卫问道。
老段指了指楼云春,“我守着大人,等他醒了我在睡。”
“那我过会儿来替你。”
“好。”
驿官知道他们都需要歇息,也不打搅,“待人请来了,我再来通报大人。”
老段忙谢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都是小事,不必客气。”驿官笑了笑,随后退下,吩咐厨房给几人备热水和吃食去了。
老段锤了锤腰,走到木榻前查看楼云春的情况,见他睡得安稳,也松了口气,搬了一只兀子坐到了榻前。
晃眼间,他看到楼云春露在毯子外的手似乎攥着什么,便试着去抠了抠,最后抠出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打开来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秀挺的小楷:
愿照月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看了半晌才猛然记起,楼云春受伤后他替他上药包扎,打开那只小药箱后,那药箱底下便压着这张纸。
要死要死!他连忙将纸条小心折起,重新塞入楼云春手中,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楼云春缩了缩手,重新握紧了纸条。
老段不由得感慨,年轻就是好啊。随即触景生情,想起了家中妻儿父母,也不知他们近来如何了。
身系孤驿,梦向家山。
楼云春骑马来到那条熟悉的街巷,刚转进巷子,便见书肆前那棵大树下,一人正在晒书吃茶。
他盯着那人身影,不禁心头狂跳,随后拍马疾行,朝她靠近。
那人听见马蹄声,抬头望来,先是一愣,随后起身笑脸相迎。
马还未停,楼云春便翻身跃下,急切地走到她面前,心头有千言万语,要对她倾诉。
可还未开口,却听她客气问道:“公子可是要买书?”
他愣在原地,许久才点头,“嗯”了一声。
那人笑了笑,随后替他拴马。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没注意,回身便撞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想抱,她却退后两步,说道:“公子里面请。”
他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腿走进书肆。
书肆里的一几一座,都是他熟悉的样子。他抬头朝里望去,一眼便见到了那张木榻。
属于他的木榻。
“公子想买什么书?”她跟在他身后进屋。
他再也忍不住,转身上前,伸手搂紧了她。
“阿姜。”他将脸埋进她肩头,嗅着她身上熟悉的书墨之香,委屈道:“别捉弄我。”
胥姜沉默一瞬,随即轻笑地将他抱住,“你回来了。”
思念喷涌如潮,他收紧臂膀,几乎要将她嵌进骨头里。
胥姜轻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叙说着书肆近况,卖了多少书,接了多少活儿,又讲街坊邻居、汪掌柜、梁墨,还有蠢驴和月奴。
她的一字一句,犹如甘霖浇灌干涸的田地,他贪婪汲取,仍不满足。
“我呢?”
她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碰了碰,温柔道:“呆瓜,你自是无处不在。”
他心头一悸,闭眼靠近那双渴望已久的唇……
“大人?大人,醒醒,赵都尉来了。”
楼云春睁眼,对上老段那张脸,微微抽了一口气,半晌才缓过神,坐起身来,对老段说道:“帮我更衣。”
老段见他脸色不大好,想起他刚醒时,脸上似有惊惧之色,便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关切道:“大人可是做噩梦了?方才驿官送了茶水过来,我给您倒一碗?”
楼云春有些萎靡道:“好。”
整好衣衫,老段扶楼云春坐到案几前,然后给楼云春倒了一碗茶。
楼云春伸手欲端茶,这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攥着胥姜压在药箱里的纸条,他展开来看了一眼,在心头将那上头的话默念了两遍,才将其纳入荷包,妥帖收藏。
老段见状,撇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楼云春喝了半碗茶,才觉干涩的嗓子好受了些,随即对老段吩咐道:“去请赵都尉进来。”
“是。”老段应了一声,请人去了。
楼云春掏出两枚雀符摆在几案上。
这两枚雀符,一枚是从屈吴山客栈刺客身上搜来的,一枚是从昨日埋伏他的刺客身上得来的,其形制、大小、图腾皆一模一样,由此可以确定,这雀符便是这些刺客的信物。
既有信物,那便能查其底细,寻其踪迹,将其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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