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这人是谁?”朱家溍都听迷糊了:“永钰啊,有个这么厉害的侄子,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朱家溍一字一字道:“永钰叔侄,这行文一看就不合规范。”
启功点点头:“应该是丛文叔侄。”
启功最憨厚:“永钰啊,还是你有办法,和当年一样机灵。”
朱家溍第一个对他提出了表扬:“永钰啊,你可真能装,早上我们都问到你家门口了,你都不肯撒口。”
“我都不知道他能办这事,”黄永钰换了只手,继续叉腰:“看来他又长本事了!”
屋外雪花飘飘,屋里暖气啸啸。
王世襄则见怪不怪:“但一点也不妨碍我们一看就懂。”
沈丛文:“江山!”
“噢,“护士长点点头:“我明白了。”
朱家溍好奇道:“你这侄子究竟在哪高就?”
“对,好像是浦江军-区的。”
然后一起瞧向前方,皆是一副看戏脸。
五位专家学者,略过行话直接看落款。
“浦江?”朱家溍惊了:“一浦江的后辈,手都能伸到燕京来了?”
“何止啊,”王世襄提醒道:“他不但能把手伸来,还能派一位解放军同志给张老送果篮!”
笑眯眯的说完后,王世襄和站在一块堆的老几位,集体愣住了。
五位仁兄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儿居然晃着俩膀子就来探病了。
别说果篮,就连一果子都没带一个。
想完,同时转脸看向了床头柜上的那只果篮。
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的张伯驹,一点也没留神这事。
几位老友为了他,不但惊动了燕京,还惊动了浦江。
想想昨晚那场面,心里甭提有多舒坦了。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这会看着他们集体投去的目光,赶紧笑道:“想吃什么自个拿,别逼我动手啊。”
张伯驹的老伴,也反应了过来:“对对对,最好你们把水果都吃喽,我和伯驹岁数大了,怕凉。”
……
1980年,“中国古董教父”安思远,对于中国来说还是个路人。
在部分见过世面的故博专家眼里,根本不大鸟这位自称“我是个中国人”的米国佬。
大年初二,还在古博忙活的徐邦达,终于忙活完了。
归置归置办公桌准备下班时,窗外一个年轻的人影跑了进来:“徐老,那位米国人进故宫了,您不去瞧瞧?”
“我干嘛瞧他呀,”
年近70的徐邦达又瘦又精神,一看就是能活过百岁的榜样:“我一老哥哥病了,还没来得及瞧呢!”
说完,徐邦达看向了窗外。
年年落雪,年年如故。
雪一落,燕京就成了北平,故宫就成了紫禁城。
白雪镶红墙,岁岁伴华邦。
银装素裹下的红墙黛瓦,美的如梦如幻、不似人间。
这一卷画,徐邦达怎么瞧也瞧不厌。
一脸享受的踏进了漫天雪花中。
此时此刻,被中华胜景定在原地的安思远,朝圣般的沉浸在故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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