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利利达，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离开戈尔岛之后，他们一直在往西南方向航行，凯莱尔拿着巴特给她的世界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好几条路线，还有几道航线在不同地方重复了一段。整个巨幅羊皮纸都被不同样式的字母占满了，连找个空白的地方都很难，更不知道从哪里看起。凯莱尔打心眼里觉得这副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挂到墙壁上作为一副后现代主义的装饰品。
不过她还不敢说出来，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了巴特的冷嘲热讽，即使是利利达有时候都比他温柔地多。于是在无形中，凯莱尔就认识到了巴特的一部分特质。
“我们打算去大雨林一趟，阿道夫去年在那里遇见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他甚至都没有过问我们就跟人家说今年会带礼物过去！瞧瞧，就是最里面那个装满蜘蛛的大箱子。”
“蜘蛛？”
凯莱尔睁大眼睛望了利利达一眼，实际上她很怕蜘蛛。这种事很正常，貌似也不能强力扭转过来。
“是的，小凯莱尔，我想也许你很怕蜘蛛。”
巴特慢吞吞地转过来，那边迪恩正在向赛尔特和阿道夫展示他翻出来的树干被挤压成的玛瑙，上面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诉说着它几百年不断轮回凝结成的生命。
“……有一点……”
凯莱尔不太喜欢和巴特说话，大概巴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一番走程序的话还是太苛刻了，影响相当深刻。
“抱歉，凯莱尔，那么，我能问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巴特！你以为我们的凯莱尔说了什么！”
巴特依然挂着一副不自然的假笑看着她，我们可以认为其实他在内心里面翻了无数个白眼，几乎可以把他这一生假笑的时间都翻过去。
“嗯——嗯，我说的是，”
凯莱尔紧张地用上了意义不明的手势——努力的在每个停顿的时候画个不太规则的圈，
“有一点，嗯——”
巴特依然盯着她看，就好像在善意地期待下文，或者一个鼓励学生继续往下说的老师——在他的想象中，他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实际上他现在看上去就像只没有伪装到位的狐狸，当然不排除他在船员面前压根就不想做出什么特别的伪装，他只是想在新来的凯莱尔面前偶尔装作一个稍微有点耐心的老师——作为一个在药物方面有专长的人，这对他来说挺困难的。
凯莱尔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就算说得很勉强也一样，
“我有点怕蜘蛛。”
然后她的头就低下去了，不敢再看巴特一眼。
“看着我，亲爱的凯莱尔，没什么的，说不定巴特正在埋怨你为什么不看着他。他适合埋头去做点事。现在好点了吗？嗯？”
利利达把她的头捧起来像一个淑女一样看进她的眼睛，不过她没太注意手劲，凯莱尔的下巴都被捏的变了形。
“利利达，我只是在强调我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比如——”
巴特斜睨了下利利达手上的凯莱尔，朝她似乎是赞许地点点头，
“有只蜘蛛趴在我身上之类。”
说完他就走开了。
利利达放开她，耸耸肩，
“别理他，过会就好了。”
夜里，船行得很平稳，即使有浪打来也不过多了些凉快的感觉，船尾传来有节奏的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的夜空里显得既温柔又安宁。
“嘿，小凯莱尔，现在还不睡吗？”
这种独特的口头禅只有塞尔特能一直保持地相当自然。
“塞尔特？”凯莱尔问了句，摇摇头。
“是不是利利达晚上睡得不太好吵醒你了？我知道的利利达可不是个淑女，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她，虽然她现在就非常地希望我闭嘴。”
“可是，嗯，我不觉得利利达希望这样，其实她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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