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摄梦录》,我回去后只翻看了两三次,就收了起来。我根本志不在此,学它干嘛?再说我坚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就算以后真被宋东风拉去处理什么事儿,再学也不迟。况且第一篇《善恶说》我已经认真记下,一些基础的法门也都能大概掌握,这就足够了。像什么踏玄门、开灵眼、催无为、破幻境,压根跟我的生活都不挨边,知道就行了,我可不愿意去挨个试试,谁知道能玩出什么稀罕事儿来?
就像张山说的,这个世界,99.99%的人都是本性向善的,哪有那么多梦魇可收?随着物质和精神生活的越来越丰富,掌印人这个职业,恐怕很快就会走到尽头的。
倒是那颗叫什么瞳玺的玻璃眼球,我反复研究了好久,甚至还试着像当初那样,用右手紧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我只好把它当成一个工艺品,找了个底托,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却不知道,正是这个东西,差点让我踏上了不归路。
天渐渐冷了下来,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一天晚上刚下班,走出单位门口正打算去车棚里推我那辆98年绝版的永久自行车,肩膀又被人搭上了。
我心中暗笑,谁这么不开眉眼?已经好久没人敢拍我的肩膀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展开“掰指功”,一下就抓到了对方的两根手指,顺势一扭。
“哎呦呦!疼!疼!你他妈的快松手。”后面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
我一震,松开手指转过身来,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当然没有用力,惊喜地喊道:“刘!”
刘云龙回来了!这家伙正攥着被我扭痛的手指,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我搂着刘云龙的肩膀,兴奋地问道。
“切……连这点小情况都调查不清楚,我这个侦查专业的高材生,不就白当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我要不是没有恶意,会让你小子一下就抓住?”刘不屑地说着,语气依然还是那么得哏(指说话火药味十足、欠抽之类的意思)。
“不走了?”
“咋?又不抢你媳妇儿,我回来你不欢迎啊?”
“哈哈!欢迎之至!走,今晚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我毫不在意,车也不骑了,拽着这个家伙就近找了个饭店。
本来也想把张山叫来一起热闹热闹,一则是这家伙自从出院到现在快一个月了,音讯全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再者我也想让他和刘云龙认识一下,这俩人都是属于大大咧咧没羞没臊型的,肯定能尿到一个壶里。可我给这家伙打了好几遍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没办法,只好我们俩人吃了起来。
刘云龙这次是学成归来,被分配在了市局刑警大队,专门负责各类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当然,刚来的新人没有办案经验,平时也就是端端茶倒倒水,跟着开开会,听听老手是怎么分析案情和抓住线索的。运气好偶尔还能跟着出出现场,负责一下案发后的扫尾工作。
瞅着他那一百来斤,近一米八的电线杆身材,我讽刺道:“就你这风一吹就跑的身子板,还去抓犯人?别是玩鹰的反被鹰啄瞎了眼!”
刘云龙哪里肯服软,马上就反击道:“你懂个屁!别看哥瘦,那是一身腱子肉。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在郑州老实点,别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当心到时候兄弟反脸不认人。”
“得了吧……你个新兵蛋子,还想上来就荣立一等功啊?说白了,你现在就是那家属院里看大门的七十岁老太太。”
“怎么讲?”
“只能逮住八十靠上的贼。”
“我靠!老子今天是没带枪出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地?”
“我先突突你十块钱的!再枪毙半个小时!”
“去!回去拿去!爷在这等着你,小样……今儿我还就真不信你了!”
“你等着!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别跑!我二十年内不回来找你算账,我就不姓刘!”
“唉!唉!你回来!把老子钱包还给我!还没结账呢……”
“嘿嘿,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认个错,哥原谅你。”
“门都没有,你去拿枪吧!钱包里没钱,我这人从来不把钱放那里头。”
“我靠,真一个子儿都没有?那你整天臭屁踹个钱包干嘛?”
“嘿嘿,就是防止你这种人的。唉?你不是去拿枪么?怎么又坐下了?”
“我吃完再去!枪毙人是个体力活儿,不吃饱不行。你也赶紧的,送行饭不能马虎!吃饱好上路。来,这盘葱爆羊肉,葱都归你!”
“我靠……”
饭店里的服务员都一脸惊恐地瞧着我俩。
和刘云龙吃完饭后第三天,我奉老妈之命,骑车去姥爷家送点东西。当走到地下道时(郑州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就在东方红影剧院以西,火车站以北几十米处,上方由于铁道纵横,占地极宽,中原路在这里只得从铁道下方穿过,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地下通道。也是郑州最早的地下通道。),在一排摆摊算命的中间,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大上一倍的身影吸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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