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怕要熬不过去,我赶忙放血救你。结果到后来我失血有点多,勉强止住后,就也昏了过去。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直到睡醒,才发现在这儿。”
“那刘呢?”我问他道。看来刘云龙醒不醒是关键。
“我昏过去之前,你俩都没有任何反应。”张山摊着手道。
我沉默了,他这个情况很可疑。初步估计,应该是姚氏把我俩一起拉进了幻境。
“你不会真忘了吧,师叔?”张山见我衣服思索的神色,抬手说道:“你瞧瞧,我放血拉开的伤口还在呢!”
这家伙的左手腕上,果然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大口子,足有三指来宽,皮肉都向外翻着,好在此时不怎么流血了。再看向张山的脸,的确有些发白。只不过他本来脸就黑,不怎么明显。
“这……这怎么可能?”我喃喃地念叨着,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拉下衣领,朝胸口看去。
一道小指粗的黑线,从下方肚皮处向上延伸,直到下巴后面看不到的地方……是立阴线!
这……这一切太让人费解了!难道我和张山那出才是真的,和姚氏轮善恶是假的?可身后这张太师椅,却又是我们从里面出来的重要证据……更或者,两出都是真的?
正在努力想要搞清楚在里面发生的一切,柳芽儿却指着我身后喊道:“快看椅子!”
赶忙转身,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只见这把太师椅原本崭新的颜色,正在急速氧化、掉漆、出现虫洞……仅仅几秒钟后,地上只剩下一截黑炭似的木头渣滓。
“哎呀!我的胳膊好了!”张山又紧跟着喊起来,我定睛看去,此时这家伙左臂完好无损,哪里还有那个伤口?
啊……看到这一切,我都快要疯掉了!虽然真假我并不在意,但也想分得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幻觉?
怪不得这个女人最后说什么“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或者正如姚氏所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其实根本未曾进过荒鸦岭?
低头看了看胸口,只有我的盛阴线依然存在……哦,她还说让我弄个百年老参补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咱们真的进去又出来了?”柳芽儿愣了好半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当然,这也是每个人都想问的。
看来我的确太受这个现实世界的约束了,虽然和那个姚氏讲得挺好,但真放到自己身上,依然转不过弯来。看似我帮她解决了百年心结,但只不过是因为姚氏站在了一个比较高的层面上,能够以点带面。她想不通的,随便谁来点一下就可以豁然开朗,全盘皆畅。而我,还是差得远了,顶多是个举一反三。
得,反正我就一凡人,也不打算得道成仙,管他真的是假的,还是假的是真的,一句话,心是真的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想得通就想,想不通就扔。
日子总是要过的,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永远不会给你个头等舱,给别人的是经济舱。不要说人的寿命不一样,生命和寿命本就是两码事儿。寿命长,不代表生命就一定精彩;寿命短,也不等于生命就毫无意义。怎么做,选择权在你手中。
所以一切想不通的,不愿意想的,统统尽快扔掉吧!这样轻松地生活不好么?做人,就要难得糊涂!
“看,雾终于散了!”刘云龙一句话,将所有人都从记忆中拽了出来。
在太阳完全从地平线升起后,谷内彻底没了一丝的雾气。缠绕了荒鸦岭近百年的迷障,终于烟消云散了。只不过,这也意味着,一起消散的还有那可怜的姚氏母子。
“走吧!咱们也该上路了!”张山拍了拍身上蹭脏的地方,领着我们再次踏入这道山谷。
山口的两具“站岗”干尸也早已没了踪影。等爬上山坡,站在谷口,里面的景象又一次把我们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昨晚看到的那副繁荣景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就连谷中间的大路,也被半人多高的杂草覆盖着。
在杂草丛中走过,我又有些迷茫了,究竟荒鸦岭一直是这个样子?还是刚才那瞬间的变化才导致的?恐怕这永远是个谜。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头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里豁虎跳。
跳啊跳,一跳跳到卖鱼桥,宝宝乐得哈哈笑……”
似乎一阵若有若无的儿歌声在山谷内回绕。百年的恩怨,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荒鸦岭这个太行要道,也许在不久后,就能重新恢复它的重要作用和昔日繁荣。只不过关于它的传说,也许很快就会被人们所淡忘。但历史,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定将永远铭记!只希望这样的人间惨剧,不要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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