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首先应该是……太行山的山里人。”我觉得这个范围已经够大了。
“对,首先咱们把口音和地域给圈定了,就可以只注意这里那些明显有北方特色的人,或者说条件看上去不好的,就像刚才那个郑时喜一样。因为这种人,和赵有德有交集的可能性比较大。”老爷子帮我画了第一个大圈。
我大致也有些明白了,就是目前首先要找有共性的人,才有可能把我们带到赵有德曾经生活或到过的地方。像是一些操着南方口音的人,还开着车,这些大款自然不会和赵有德有交集。
“那您刚才不是说这里面有可能是记忆拥有者的印象么?不一定都是另一个记忆。”现在就差这点我还没搞明白。
“呵呵,你个傻小子啊!”张老爷子摸着我的头说道:“记忆也是思想,它本身是有意识的。刚才那起特殊事件,让咱们分清了哪些是记忆拥有者的印象,哪些是其他思想。如果你反过来再做一遍呢?”
“反过来……怎么做?”我越听越迷糊。
“比如这样。”老爷子突然胳膊一震,我俩此时正坐在河边的河堤上,随着他的胳膊,我直接被向后一扫,紧跟着没坐稳,“噗通”一下跌进了河中。
好在河并不深,我立刻爬起来,冲岸上的张老头吼道:“你干嘛啊?推我下来干嘛?你看,全湿了!”
“呵呵,你仔细瞧瞧,你身上真湿了么?”老爷子趴在河沿上,一边伸出手,一边问我道。
“……”我之前还真没注意,一摸才发现,虽然此时在河中站着,但从头发到衣服,竟依然干干的,可捧起一掬水,质感依然还在。我就好像是浑身刷了防水胶似的,水流完了也没有湿哪怕一丁点儿。
被拉上岸后,我奇怪不已,老爷子则依然乐呵呵地说道:“奇怪吧?那是因为记忆所有人一生对掉在河中没有任何相关记忆,所以你在他的记忆中就不会有掉入水中的感觉。”
见我有些明白,老爷子接着道:“话说回来,你扭头看看,是不是有许多人瞧着咱们?”
“是啊。”我按他的意思转头一瞧,发现有许多人正一边走,一边看着我们,有的甚至还停下来瞧着我俩。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那些没瞧我们的,不是没看到,而是压根不去看。
“懂了么?”老爷子揽着我肩膀问道。
“哦……我明白了!”我一转过来弯,立刻扯着他分析道:“之前由于是那个郑时喜的记忆,所以在他记忆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关注,毕竟是那么大的爆炸声。而那些没关注的,则不属于他的记忆。现在反过来,因为咱们俩不存在于这个老太太的记忆中,所以无论咱们干什么,属于她记忆的那部分是不会关注的。而关注的,则是其他人,那些有思想的记忆!”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老爷子捻着他那一小撮山羊胡笑道。
“可是……刚才爆炸后那个郑时喜已经死了,现在那个老妇人也走出好远,按理说……他们的记忆不会保持到这么久或这么远啊?”我刚想明白,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又迷糊了不是?”老爷子就像在给我上课一样,耐心地解释道:“记忆就是思想,它不但能保存,也会自己来填补上不知道的一部分。打个比方吧,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时间走不走?”
“当然走啊!”我直接回道。
“是啊,你也知道走,可走的那段时间你在睡觉,你并没有看到,你怎么知道会走呢?”老爷子反问道。
“这……这是常识啊……”我觉得除了这个理由,别的无话可说。
“呵呵,所以咱们现在在这里,对那个老太太来说,也是常识!她刚从这里过,那他的浅意识里,这里就是这样,而且一直是这样。看那边!”老爷子说着,又指给我看刚才那辆出租车。
这辆车此时已经开出了很远,直到我看不见,刚把目光收回来,就又看到它从旁边的路上开过去,直奔街角。
“哦……记忆让它无限重复?”我总算明白了。
“还有!”老爷子收起笑脸,对我说道:“你要明白一点儿,咱们现在等于在金棺里面,这里面关的是魇,不是人,所以……”
“所以魇的记忆理论上应该比人的多!因为他们还有死后的那一段,这也是郑时喜为什么死后咱们还能看到后面内容的原因,对吧?”我好不容易豁然开朗,直接就把老爷子的话茬给接了下来。
“呵呵,孺子可教!”张老头奖励似的摸了摸我的头,站起身正色道:“该上的课也上完了,咱们眼下该寻找赵有德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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