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口小儿,便是有一二分才能,这般招摇过市,卖弄声名,朝中陛下和诸公何等明智,怎么会让此子入朝?”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借着酒意连声附和。
另一边。
冯明珠浑然不知自己正被大肆议论,她正苦恼的看着眼前的棋局。
棋盘上,黑子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白子则是苟延残喘,岌岌可危,便是国手来看,也只能说白子无力回天了。
她却还想挣扎一下。
手捏着一枚白子拿起又放下。
许玥眼含笑意,垂眸喝了一口茶,茶是上好的花茶,芬香扑鼻。
不多时,大小姐泄气的投子认输。
粉白的脸颊鼓了一鼓,耳上的指肚大小的明珠光泽逼人,也为她增添了一份富贵之气:
“不玩了,我总是输。”
又偏头看向神态从容的许玥,只觉得老天爷好生不公,已经给了其惊人的才华、姿容,还嫌弃不够,在杂学上也这般好。
冯明珠忍不住问她,是怎么有时间去样样都学的好的,不是都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吗?
“这当然是有秘诀的——”
迎着大小姐忽然亮起来的双目,许玥顿了一顿,随后轻描淡写的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只要花费足够的时间,再加上一点点天资,自然可以学什么都有成就。”
冯明珠:“……???”
玩笑开了以后,两人便天南地北的闲谈,茶过三巡,不免谈起今天新上船的人。
“……这位王表兄其实我也没见过几面的,这次刚开始听说这个人,我差点没想起来,那传出去就丢人了。”
落难的亲戚求到门前,却拒之门外,对此时人的名声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许玥好奇了起来:
“既然是姨表兄弟,怎么会这么生疏?”
至少三节两寿,也该互有赠礼,而且据她所知,冯明珠的外家也在杭州府,怎么会见面少到记不清有这个人。
“很简单啊,第一,他比我大了八岁,又男女有别,接触当然少。”
冯明珠一手支着脑袋。
有一搭无一搭的解释:
“第二,这位王表兄之母是外家的庶长女,而我娘是外婆的幼女,两家本来就不亲。”
话说的很直白了,这样的两个姐妹,感情自然没多少。
是无关重要的人。
许玥心中冷淡的将人划分。
又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枚一枚放入棋罐中,不多时便妥当了。
茶尽了,两人正要道别之时,外头进来了一个打扮朴素,面容普通的侍女,言称有要事要禀报。
许玥心中一动,知道这位侍女看似不起眼,其实是冯父细心安排给爱女保驾护航的。
别的不说,这一路的事物都是由其操持。
“时间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
侍女微惊,她原本是准备冒着让小姐不开心的风险,也要硬着头皮请这位离开的:
——虽然也涉及到了解元郎,但家丑不可外扬。
没想到……果然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不好有太大动作,垂首以礼相送,等人走了之后,语言客观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冯明珠越听,俏脸越黑,咬牙切齿:
“小人!”
…………
这日之后,日子也没什么变化。
一直到船到了登州,王表兄三人下船透气,喝多了酒,不小心错过了上船。
等开出老远,才有下人发现了。
从观书口中听见这件稀奇事,许玥怔了一会儿,转而笑了起来。
一个月后,京城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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