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出售。
翡翠染血,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出身富贵,见惯了这些财物,却也低声说道:“这手镯即使断了,重新修好,也可拍出高价。即使在现今的拍卖场中,水色这般好的手镯也是不多的。只可惜……”
陆景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摩挲着那手镯。
他有些无奈地又补充道:“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嗯。”陆景城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给我吗?”白新语低声问道。
可她却分明看见,在断裂的地方,有着一抹淡淡的,不甚明显的血色。
原本浅碧色的手镯,有着清透纯粹的水色。
蓝丝绒盒子的内部,是深深的蓝色。
白新语低头重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香气扑鼻。
庄园的管家早已准备好了热热的茶点,陆景城顺手替两人都倒了一杯醇香的红茶,有着精致立体浮雕的骨瓷茶杯里,红茶还冒着袅袅热气。
他替她脱下了帽子和围巾,拉着她走到大厅的沙发旁坐了下来。
陆景城和白新语回到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时,她帽子顶上甚至已经有了细小的冰渣。
雪停下之后的户外,甚至比雪落的时候还要冷些。
“走吧,我们先进屋再说。”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盒子,重新替她戴上了温暖的手套,然后再将那盒子塞入了她的手中。
他叹了口气,一伸手便拉起了白新语。
陆景城做完了这一切,白新语却仍然蹲在原地没有动。
只是这一次,他除了将这手镯交给白新语,还将里面的那个笔记本也带走了。
“走吧。”陆景城说着重新合上了箱盖,将它埋了回去。
...
即使没有见到当年的惨状,她也仿佛透过这个残缺的手镯,看到了那个冬天的凛冽寒风。
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沿着手镯一直传到了她的心底。
她脱下了手套,伸手抚摸着手镯的断面。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又被埋藏在黑暗的地下多年,可那手镯却依然水色清透。
白新语低头看着蓝丝绒的盒子里,那个断成了两截,却依然光润的翡翠镯子。
恐怕也就是如此,它才会等到陆景城的到来。
陆景城捡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断成了两截,静静躺在花坛的泥土上,积雪隐藏住了绝大部分身影。
蓝色小盒子里,是被抛在花坛中的一个残缺的手镯。
扑鼻的血腥味让青年陆景城扶着墙角,几乎呕尽了胃内容物,到最后,他的嘴巴里已经满是苦涩的胆汁滋味。
他匆匆赶到的时候,却只能看见那栋小别墅院子的一角,颜色稍深的潮湿泥土。
那时候他并不管事,陆家怎么对待自己三弟的母亲,陆景城也不过是后来听人说起。
陆景城伸手将那不过巴掌大的盒子取了出来,他将它放在了白新语的掌心,低声说道:“这是景曜的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
里面有一些已经坏掉的玩具,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还有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他拂去了表面的泥土,伸手打开了严丝合缝的小箱子。
陆景城打开箱盖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感慨:“我其实都不太记得,当初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了。”
暗红色的樟木箱子里,藏着很多旧时的东西。
箱子埋得很浅,不过片刻时间,陆景城手中的小铲子便碰到了箱盖。
一梦三四天。
这里也是陆景城的爷爷最喜欢的地方,在他还小的时候,便常常带着他来这里住着。
他也曾在y国居住求学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他的奶奶很喜欢这个国度,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几乎便定居在了这里。
他拿过随身带着的小铲子,在大树底下挖了起来。
陆景城已经蹲了下来。
白新语仰头望去,只觉得连天空都仿佛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树叶早已落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灰暗的天幕下蔓延。
“就是这里了……”陆景城站在一棵高大粗壮的大树旁边。
曾经留下无数痕迹的地方,此时空留下一大片空地。
他带着白新语慢慢朝庭院中走了过去。
庄园里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佣人打扫过了。
陆景城摇了摇头。
“怎么了?”白新语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围巾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
上午发生的一切,都恍如梦境一般。
陆景城收回了手,忍不住又有些怔怔地盯着白新语看了片刻。
她的眼睛仍然有一些发红,但肿已经褪了。
陆景城站在门旁,体贴地替她拉了拉围巾,遮住了小巧的下颌,几乎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白新语和陆景城再次出门的时候,重新又戴上了围巾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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