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个将建奴撞下城墙的书生找到了,还活着!”
“臣还从那些汉民手中,得到了一首小诗,说是那少年和建奴坠落城墙之前所作的!””
就在朱由校举棋不定的时候,孙康旺从外面冲了进来。
“拿来给朕瞧瞧!”
朱由校顿时便来了兴趣,之前城头上的那一幕,他只是从千里镜中看到了画面,却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
他很好奇,那少年,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能作出什么诗来。
孙康旺将一块布片递了过来。
打开之后,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下来的四句小诗。
汉儿血未凉,拼死又何妨!
十八载春秋,再做大明郎!
短短二十个字,却是字字都透着刚烈!
看完之后,朱由校直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人在哪里?!”
孙康旺躬身答道:“就在帐外,柳医令已带人在为他检查了!”
“出去看看!”
朱由校闻言直接向帐外走去。
相比蒙古的女人,他更在意那个书生!
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抱着必死的心去和建奴同归于尽,这样的人,才应该受到他的重视!
帐外,那个少年书生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柳月带着几个医娘正七手八脚的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
“他怎么样?”
听到朱由校的询问,柳月连忙抬起头来。
“回陛下,该他命大,和那建奴一起砸在了城下的尸体上面。”
“那建奴当场身死,他身上左臂骨折,肋骨断了七根,这些算不得什么大碍,好生将养一番就行。”
“只是脑袋磕在了建奴的头盔上,脑袋里有淤血压迫经络,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朱由校心中一紧:“可能医治?”
柳月面露难色:“奴婢不能保证,只能先施针看看情况。”
说完,便让人拿来了刮刀、针包和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根根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香炷。
旁边将少年书生将那沾了血污的头发全数刮了下去,圆圆的脑袋,又被她们用盐水细心的擦拭了几遍,太阳光下,锃亮锃亮的!
做完这些,又将香炷点燃,分别放在担架四周。
升起的烟雾,闻起来味道让朱由校感觉很是熟悉,似乎在医院里看张景岳阉猪的时候闻到过。
于是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香是做什么用的?”
“以苍术混合艾绒制成,老师称之为避秽香,燃之,能避恶气、弥灾沴(li)。”
柳月头嘴上答着他的问话,那纤纤玉手便已经拈起了银针。
只见她将银针在避秽香点燃后冒起的烟气中熏了片刻之后,便向那少年书生的脑袋上扎了下去。
朱由校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每次去医校里,总能闻到这股味道。
原来这玩意儿是用来消毒的!
那一根根的银针,在消毒之后,陆续插进了少年书生的脑袋。
九浅一深,三深一浅。
提插转拔,挑弹抹捻。
柳月那复杂的手法,看的朱由校是一阵眼晕。
施个针,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棉布!”
柳月话音刚落,便有医娘把棉布递了过来。
她随即拔出一根银针,将其丢进了盛着盐水的铜盆里。
下一秒,便看到有紫黑色的淤血,从其中两处针眼中涌了出来。
朱由校在旁边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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