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阿布前世隐约的那点记忆,好像这神医都要活一百四十多岁,是有名的长寿英雄。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乱入,将有什么变化?”
“可千万千万别学华佗老先生啊!”
“我来了,你就不能早去,绝对不能!”
……
阿布,就这样心事重重地一路想着,一路快马加鞭。
太白山,主体位于郿县、陈仓县、盩厔县、岐山县、梁泉县这之间。
它是太乙山山脉主峰,异常高峻挺拔,也是长江和浊河两大水系的分水岭。
这山,素以高、寒、奇、险着称,海拔高落差大,人烟稀少,道路艰险。
而那山上,林木茂盛,野兽出没。
山上的药材,更是像徒泰山一样,遍地皆是,素有“太白无闲草”之誉。
此去温汤县,必须得穿越极深沟谷。
经过一线天之路,又得沿着三尺小道,翻越好几道山岭。
还好,都是爬惯了东北密林高山的汉子,否则一定会被累得够呛。
每走一段距离,大家便适宜的歇上一会,尽量保持着往常行军训练的节奏和路程。
临近夏天的太白山,气候变幻莫测。
方才还是朗日高照,可一阵风过后,便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云朵,眼看着就哗啦啦灌将下来。
听何虎转述附近的猎人所言,这个时节不要说下暴雨,就是下上一场泼天的大雪也不为奇怪。
眼看着终于要下山了,阿布看看天色,便下令在这山头平坦的地方,大歇。
不想,这地方非常奇怪,那水在火上,竟然死活不滚。
大家以为遇到邪祟,正在惊慌。
阿布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海拔高呗!
又不是在徒泰山顶上没见过。
两三千多米的山上,水难开,饭难熟。
于是,阿布就一通胡说。
说这里烧火,靠近老天,老天担心火太旺会点燃天庭。所以,降下符旨,凡是名山高顶,皆不能火旺。
“噢,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围着火堆,恍然大悟,心里都是十分自豪于自己少主的见多识广。
唉,当人们开始盲目崇拜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迷信他说的一切,哪怕他说的屁都不是!!!
下山是一件比较愉快地事情,凉风习习,满目都是风景。
路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甚至是,还能看见对面的绝崖鸟道之上,有好几个药农正背篓挥锄采药。
但不一会儿,人影就又被白色的云雾遮挡,宛如仙人。
山脚下,是一个搜影的小兄弟候着,看见阿布契郎、何虎等人下得山来,忙赶了上来。
“见过少帅!见过五队!”
说着,小伙子就是一个军礼。
阿布站直身体,还了一礼。
“小七,有消息了么?”
“寻得了,在温汤县一个叫碓窝坪的小村子里。兄弟们已经悄悄扮作收山货的,围过去了!”
“嗯,仔细才好。莫要冲撞了!”
阿布是非常相信自己搜影队伍的能力。
更何况,这次来的可是自己一意培养的第五中队的精兵。
“阿虎,你们自行组织行动,我和胡图鲁几个后面跟过来,其他人距离目标地点三里待命。”
“是!”
……
众人低声答应,便分成几波,沿着已经变得平坦许多的道路,向碓窝坪靠近。
碓窝坪,虽然隶属于温汤县,但却处于极为边缘的地带。
确切地说,是一个三不管的飞地。
碓窝坪,的确像一个天然大碓窝。
山头上是矮矮柔柔的圆山绿树,四周是斜斜地草丛坡面。
入口极小,一路一河。
路,不甚宽阔,但却是用巨大的石板铺就。
河,不甚急湍,但格外清澈见底、水量充沛。
青山,碧水,蓝天,白云。
绿树成荫,村舍点点,真一幅田园诗意的绝色画卷!
这神医,真会找地方!
活在此地,能不长生才是怪事。
阿布,一点也没有陌生人的矜持。
他信步走入此谷,只见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那散发着药香的田块,一个个用竹篾条,围着,护着,看来是恩医的药圃。
阿布,走近一处没被围着篾条的地块,看到地里长着一种叶片繁茂、翠绿的灌木。
看叶子,像茶,但又不很像。
东北不产茶,自然没有茶树,但阿布前世可不是没见过。
于是,他便顺手采了几片,也没顾忌有毒没毒,塞进嘴中咀嚼起来。
嗯,有点淡淡的清苦,的确有一点点的茶叶味道。
但是,绝没有生绿茶叶子那么俨苦。
这东西,将汁水咽下去,不一会儿便觉神气一爽、疲劳尽去。
哇塞,好东西啊!
这玩意明显可以抗疲劳啊。
不过,千万别是什么……
再等等,看自己会不会有兴奋或焦躁不安的情绪?
还好,除了清爽些,绝没有让人抓狂的意外发生。
好,多揪几把,藏在怀里,回去后给老爹他们解乏。
胡图鲁,看见阿布正在那里,揪着叶子往嘴里塞,心里很是担心。
刚要上来阻止,却发现阿布,正在不要脸地一把把往他自己的怀里揣树叶。
“哥,这是好玩意?”
“别吵吵,赶紧给你自己摘点,记得,挖一些根苗回去。”
“好嘞!”
胡图鲁一下子明白过来,知道这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于是,他俯下身子,掩住身形,朝后面的兄弟一招手,比划一下,就自顾自地下手去了。
……
药王的药圃,可能有差的东西吗?
答案是,不可能!
虽然这块地,没有围着篾条,但绝不意味着不重要,只可能是这玩意儿不怕鸟兽。
可惜,除了鸟兽,还有一种比鸟兽更可怕的东西。
那,就是人,特别是像阿布、胡图鲁等这样不要脸皮的小子。
不一会儿,阿布就将自己的怀里塞满了,圆鼓鼓,很挺。
他,是个会挑的。
他专门选那些叶形饱满、闪着嫩黄的尖牙采摘。不急不慌,非常仔细认真。
时不时的,看手中有些叶芽不漂亮,就嫌弃地择出来扔掉。
胡图鲁可没这么文雅,就像一只扑入牡丹园的野猪一般粗鲁,伸出大手,就像掬榆钱一样,一把一把又一把。
感觉这样还是有点吃亏,于是他脱下袍子,将袖子一结,就形成了一个口袋。
然后,掬一把就往里面塞。
其他的兄弟们,亦如是!!!
等大家都塞满了,阿布便朝胡图鲁使个眼色。
胡图鲁会意,就朝灌木丛的缝隙钻去。
阿布挥挥手,让大家提着战利品散开,这会儿,也不想直接找上药王的门。
再说,这时候正是外出采药和替人看病的好时间,还是歇歇、养足精神再说。
养足精神,才好跟自己的老恩人说说笑笑。
毕竟,对于说动一个神医的难度,远比说服苏大嘴、麦梦才、裴行俨他们般武夫的难度,高多了!
他躺在村口的一个石凳子上,掏出几片嫩叶,闭着眼睛,便细细品尝起来。
“好吃么?小家伙!”
一个陌生而和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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