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再说了,咱们这场子我担心你也看不过来!”
“哈哈哈……”
程知节被自己的小兄弟给逗乐了。
“就这么点破地方,我还看不过来?”
说着,他环顾这个还不到自己家卖掉的老宅子厢房大的地方。
角落里,是那些换下来的一堆堆破衣服、草席、瓦罐、陶碗、小工具……
还有,那柄靠墙而立的包得严实的祖传马朔!
这东西,招募的人看了看,登记一番,就还给了他。
是啊,这就是自己这屋几十人的全部家当!
在这世道,在这流民蜂拥的地方,却都是很重要的财富!!
可叹,自己这一身本事,现在就只能看守这方寸之地,还不一定能看守得了!!!
程知节一时无言。
他拍拍铁锤的肩膀,正想赞扬和鼓励一下。
“程知节,你们怎么没有去看演出?”
门口一暗,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原来是黑脸文士身旁那个叫小五的手下。
“我们需要有人守着这房子,帮大家看好东西!”
“嗯,想得很周全。”
“这么说你这个室长主动留下了?哦,还有这个小家伙!”
说完,小五想去摸王铁锤的脑门。
“别摸我,我都十三岁啦,摸头长不高!”
王铁锤不情愿地扭头闪开了。
“呵呵,十三岁,都已经这么高了!你担心什么,担心讨不到媳妇?”
小五戏谑地拉住王铁锤的胳臂问道。
“我,我……”
王铁锤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嘿,还害羞了!”
“对了,程知节,你带着大家放心去看吧,穿暖和一点,这儿我们有专门的的人值守!”
“没事儿!小偷小摸的,进不来!”
小五,就是灰影大隋北区的头灰五。
最近因为移民的事,从东京城里赶过来增援。
其实说白了,就是来开展甄别工作,顺便挑一些灰影的好苗子。
程知节听灰五这么说,就探出屋门往外一看。
果然,有一些穿着古怪、绝不像中原制式服装的武士,腰佩弯刀,在廊檐和屋后来回走动。
一股暖流,充斥在程知节的心中。
这些人,对自己这帮招募的移民很上心,不仅关顾吃饭、穿衣,还很在乎安全。
“好吧,那就麻烦小五兄了!”
灰五,看着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汉子。
明显比程知节这个脸皮白净的二十多岁小青年要老面的多。
“呵呵,快去吧!”
“今天的新剧。我也没看过,听说是专门为你们紧急排练的呢!”
灰五看着开始忙乱收拾穿衣的这几个人,嘴中说着稀奇古怪的话。
什么是新剧?
什么叫专门?
什么叫紧急排练?
为什么连这个看着官职不低的小五。也没看过?
……
程知节收拾好自己,便搀扶起自己的母亲莫氏出门。
心中,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
天已经暗下来了。
顺着人流,程知节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长枪营的校场。
这里,围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帷布。
里面啥情况,根本看不清楚,倒是能听见人声嘈杂,显然是非同一般地非常热闹。
门口,分列着六个小校。
他们一边检查进来的人,一边和气地说道:
“老乡,不要携带兵器和硬物,不要和人打架争执,有事找里面的差人评判处理。随身贵重物品带好,兵器和硬物,可以寄放在我们这儿,到时凭票领取!”
……
程知节将自己的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递给其中一个小伙。
那小伙看着这么一把珠光宝气的匕首,甚是不在意,而是拿出两个带绳子的小卡片。
只见他提笔刷刷地在旁边的一个薄子上写了什么,然后让程知节签字。
程知节接过毛笔,只见上面写着:
“带宝石翡翠鞘,红木柄,簪花刻银,老匕首一把。”
“程知节!”
程知节在签注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啊呀,好字儿!写得真好,正宗魏碑呀!”
那个小校对他的书法赞不绝口。
“多谢夸奖!”
程知节谦虚了一句,便收好自己的牌子,扶着母亲,随大家走进围帐的大门。
王铁锤跑得飞快,一溜烟儿就钻入人群。
不一会儿,就兴高采烈地奔出来喊:
“阿丑哥,找着了,咱们的人在前面那个大柳树下!”
程知节个子很高。
他越过许多人的头顶,果然看见点将台戏棚子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个特别大的柳树。
光秃秃的纸条,在寒风中来回甩动。
“铁锤,你前边带路,俺们大伙跟着走!”
挤开嘟嘟啷啷、不情不愿的人们,程知节一行人磕磕碰碰地终于到了大柳树下。
“莫大奶奶、三婆婆、刘大爷,这儿,这儿有座儿!”
这一圈全是程知节一伙的,有三百多人。
莫氏算是这帮人中最有威望和身份的长辈,大家自动站起来让开一条路。
程知节这才发现,这地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低矮长条木凳,宽宽的,上面还有干草。
人群中间,有一堆旺火,正哔哔啵啵地飞溅着火星。
大家坐下来,程知节问李虎:
“今日这是啥大戏?怎么还没有开场?”
“要完全黑下来呢!说是一个什么时代大剧,叫,叫闯关东!”
“闯关东?这是啥剧?”
程知节、莫氏等人惊讶地问道。
这里面也有好多有文化的人,毕竟山东大地上,可是人家儒家最为兴盛的地方。
可大家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从四书五经、史册典籍中,恁是没发现与《闯关东》相关的任何典故或文字。
大家便开始胡说乱议起来。
但都没有能说出,或得到一个令大家都信服和说得过去的结论。
程知节的耳边,仿佛有几万只鸡鸭。
他被吵得有点脑仁疼,于是不再参与大家的话题,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戏场的环境。
点将台上,本来应该没有任何上盖建筑,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台子。
现在,却是用又粗又长的竹竿,生生架起了一个口朝大家的大笼子,就像老家养鸡的方竹箩筐。
只是这竹箩筐朝着观众的一面,本该敞着的。现在,却用一张巨大幕布遮住。
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还是什么东西。
其他三面,也用黑色的大篷布覆盖着,甚是严实。
准移民们坐着的头顶上,架着四个木头的像牵牛花一样的东西。
开口朝下,远近次第分开?
就像放在人们头顶的四个锅盖。
木“牵牛花”后边的桶状尾巴,长长地伸进舞台里面,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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