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力,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河岸修缮加固工作!
至于河道中的暗礁,则是动用了粟末地在天津港刚刚秘密成立的水军。
他们利用大量高纯度的麦粒黑火药,在做了防水处理后,形成炸药包,对河道中的暗礁进行了定点爆破和清除。
现在,每到开河季,白狼水航道,非常顺畅和繁忙。
粟末地在白狼水入海口的陡河港,早就建立了大型的中转储运站。
陡河不是河,是柳城郡下面的一个小县。
自从大屋作上台后,就在阿布的撺掇下,柳城郡就花了大力气,对陡河县和陡河港进行重点发展和扩建。
这其中,又再得加上大隋广皇帝为准备东征而做的投入。
所以,陡河县,陡河港,白狼水航道,现在都发展的很快。
粟末地在陡河港,建造了许多大型的仓库。
本来,都是用来贮藏各种贸易中转货物的。
现在正值冬天淡季,闲置了许多的仓库。
这些空房子,刚好简单增加供暖设施之后,可以用来安置转运此处的移民。
程知节一行,来到陡河港,已经差不多快过年了。
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坐船走这么远的路,也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冬天的海!
当他们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大仓库的地龙上面,隔着厚厚的稻草感受着滚烫热气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在大海上的惊魂未定和无比震撼!
所有人,都没有在海上旅行的经历。
或许,其中有人只是在岸边看过大海,或者坐着小船打过鱼。
冬季大海的狂暴和平静反差,给所有人留了此生最难忘却的印象。
一会儿,海波平静,无边无涯,岁月静好。
瓦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大海,灰白的船帆。
可过了不久,大海怒涛,扑面而来。
天空灰暗,海水青灰,船如飘叶,满眼的灰暗。
风尖利如刀,嘶嘶作响,就像要把人、把船放了纸鸢!
大家都吐得昏天黑地,冷得仿佛就要把骨头都断掉。
要死了,要死了!
顾不得脏污,戴上帽子,套上手套,把所有的旧衣服缠在脖子、嘴上、鼻子上。
只留下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摇来晃去、顷刻覆翻的世界!
大海上的雪,远比老家平原上要来得狂暴。
银色的雪花,漫天乱舞,打在船舱和甲板上,噼啪有声!
程知节和他的伙伴们,第一次感受了比洪水更加凶猛可怕的力量!!!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有了浓浓的悔意!
这次,他们恐怕要将葬身在这茫茫的风雪海洋之上……
大家瘫软地趴在船舱底,不知道昏睡多久。
突然,耳际传来一声惊喜地爆喝。
“到了!快到了!快靠岸了!安全喽!”
大家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才发现,船早已经变得平稳。
风,似乎也都已经微不可闻。
于是,人们蜂拥着,从小小的船舱口钻出来,来到上一层的甲板上。
嗬!
好一轮红日,悬挂在东边的天空。
虽然没有一点儿温度,但让人看得无比幸福和温暖。
船头正前方,一道明显的黑线出现在视野中。
终于再次看到了海岸线!
人们激动地相拥跪倒在甲板上,泪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开始嚎啕大哭。
人离乡贱也就算了,客死在这前后不着厚土的海水中,那可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呀!
好了,终于捡回条命!
随队的搜影战士,并没有对这些新移民们的卑微表现而感到可笑。
倒是为他们的质朴、感性,感到高兴。
知道对大自然的敬畏,就更会珍惜生命。珍惜生命,就也会珍惜自己辛辛苦苦、来之不易的奋斗果实。
粟末地,需要朴实、踏实、勤劳的人!
搜影战士们,一路上对这些即将加入自己大家庭的人,呵护备至,照看大家的衣食住行。
吃饭、穿衣、方便、卫生、健康……
有时候,还会帮着抱抱哭闹的小孩。
经过这近半个月的日子,大家都已经彼此混得熟了。
通过聊天,大家这才知道,这些护送他们的柳城郡官兵,大多也是中原汉地的人。
有好几个,竟然还是自己的老乡。
更加奇妙的是,有些人还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
然而,不是说早在十年前,他们就已经死在了高句丽?
怎么,还好好活着呢?
还有,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和家里有个联系呢?
……
终于靠岸了。
岸上的重影战士们,上船帮着搜影队员们将那些虚弱的人抬下运输船,进去码头仓库营地。
营地里,停着好多辆带厢的大雪橇!
“哥,这是啥东西?”
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王铁锤,围着仓库前的这大方盒子问。
何虎笑笑,对这个小家伙说道:
“公交车!”
“公——交——车——”
王铁锤的嘴巴张得比拳头都大。
在他的知识体系内,很难将这三个字有机地联系起来。
“车还有公母?”
“是不是这车因为没轮子,就像女人没长家伙,所以就叫公什么车?”
“呃——”
何虎竟然被这半大的小子给问住了。
关于这种带箱体和座椅的大雪橇,他也只是知道名字。
因为这玩意,也是个粟末地的新鲜事物,刚刚被发明生产出来。
自己这大半年老在四处跑,的确还没顾得上请教阿布老大,为什么叫这么个古怪的名字!
“或许吧,我也不太清楚!”
何虎挠挠头,不确定地回答。
“哦,我明白了,哥。那种有轮子的就叫母交车!”
王铁锤别看年纪小,但也很会动脑筋。
这不,立马就给他还没见过的粟末地马拉公交车起了个好名字。
何虎想想,也是。
粟郡和契郡的有轮公交车,可不全是母马拉着!
为啥?
母马温顺、驯服,拉起马车来稳当安全。
公马太骚情、调皮,总喜欢激动烦躁。
在没被去势之前,拉车、骑乘、耕地、驮东西,都不是好选择!
不过,这大型厢体雪橇,是有马和牛拉的,但不常见。
粟末地的冬季雪橇,现在大量使用更抗冻的大型驯鹿。
“你真聪明,这都能想出来!你喜欢,就那样叫吧!”
何虎笑呵呵地说道。
大家都围着这种稀奇的东西东看西看,很难相信这种没轮子的车厢还能在地上走动。
程知节仔细地看这种古书上叫“爬犁”的变种,仍然可以看到记载中“以木为架,车儿无轮”的样子。
只是这底下的两片原本应该包毛皮的滑板,变成了包着厚铁皮的两头翘起硬木板!
其上,是用铁条和木头搭接的车框。
四周,围着带毛的厚牛皮,还带有一个小门。
驾驶位置的正前面,是三块镶嵌在木格子中的透明“琉璃”!
车厢内,是固定在底板上的有靠小凳,上面裹着一层软绵绵的皮垫子。
坐在椅子上试试,除了有点屈腿,非常舒服。
一关上厢门,仿佛马上变成了两个世界。
外边的风不见了,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但光线依然很好。
在前排的椅靠后面,还挂着一个小布袋子。
里面,放着几张叠得整齐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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